被打断了话的秦沅有些不悦：“急甚么？”

“咳咳。”

秦沅大抵是没想到她会说出如许一番话，神采暗了暗。并未接她的话，反而说道：“孤自会带你归去。”

外裳、里衣……零庞杂乱散落一地。

没有四周森严的铁窗，也没有透着凛冽寒光的刑具。

元水看了看天气，实在焦急，连声音里都带了些要求的意味：“时候真的不早了，爷还得赶着归去换朝服，再担搁下去，真要来不及了啊！”

“二哥哥……不要……”

沈宛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口，只能收回断断续续的声音。

门外原是秦沅身边的小厮元水，听到主子说话，赶紧道：“爷，时候不早了，咱该回了。”

窗台上摆着个非常讲求的月白玉净瓶，却连花叶也未插一支，秃秃的。

就见地上端端立着的男人已经穿戴好，一身崭新锦衣，连发也绾好了，正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北越女子最是看中纯洁，即使她现在是戴罪之身轻易偷生，不能同平常官家女子普通许配个好人家，也是容不得本身如许失了身的。

她神思飘远，眼睛却正定定看着面前的秦沅。

像是自言自语。

衣带子还挂在不盈一握的小腰上。

摇摇摆晃。

是夜。

她该尊一声太子殿下的。

影象轮转回了昨日。那样羞人的事情，刹时，她的秀眉皱起，眼角眉梢都染上不天然的红晕。

沈宛想着太子殿下或许是抹不开这个面子直接走人，在这同她客气两句，正思忖如何能给他个别面的台阶下，就听“咚咚咚”有人在轻声叩门。

不过沈宛却并没有要缠着他的意义，只是因为抽痛顿住了，待痛感稍一减弱，赶快接上了本身的话茬儿：“昨夜之事，不过大梦一场，朱紫忘了便是。”

秦沅的眼底暗淡莫测，明显只要弱冠的年纪，如许瞧着，竟有几分少大哥成的意味。

他看着她，问道：“为何如此问起？”

她这才恍然惊醒，这里并不是晋王府。

永乐三十一年，这个年号沈宛记得清楚。这是沈家满门被诛那一年。

外头的天这时还是漆漆的，这是拂晓之前，夜最黑的时候。

清雅古朴的屋子里，沈宛蓦地转醒，坐起家来。一时没在乎身上的锦被微微滑下，只是下认识擦了擦头上惊起的一头盗汗。

目光落在地上四散的衣衫，是爹爹买给她那件百蝶穿花裙，和那衣裳混乱卷着的衣带，另有……

身子不安地扭着。

“嗯……”

惑人又含混。

**

死过一遭，沈宛也算知了情面冷暖，感觉秦沅如许实在很普通，便顺着他的话随口扯了个谎:“民女只是个乡野女子，胡言乱语，朱紫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