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风水轮番转，沈戮坐稳了东宫之位，天然是要为母亲报仇的。

“不过——”沈戮忽道：“我倒是能想体例让皇兄分开这里。”

朱大人纳贿、买官的上三品都在证据确实的环境下被抄了家，连同祖辈三代都被打发进了这天牢。

沈止心头一飘，眼有欢乐地看向他。

沈止咀嚼着他这话，倒不像是来捞他出去的，便不敢多嘴。

沈戮捏了捏眉心，固然他本就没感觉事情能简朴就成。

“你已纳婢女为妾，伉俪之实已有，不过就是升格侧夫人，谈何对不住？”

打从沈止被抓出去后，那被折磨得脸孔全非的朱大人见到他，先是求沈止救他出去，嘴里喊着：“当年的政变可都是为了你啊，太子，没我们这些老臣，你如何能坐上东宫之位？”

沈戮淡淡感喟，沉声道：“皇兄刻苦了，不必多礼，你我之间不拘这些。”

沈戮要求刑部用在姓朱的人的身上的科罚极狠，连见惯了血腥的狱卒在外头闻声内里的惨叫声都会感到毛骨悚然。

“实在也不是甚么难事。”沈戮展开折扇，悄悄煽动，“皇兄细心想想看，那婢女若只是浅显宫女，又如何能由太后赐进东宫？她是家道中落，可也不是浅显的家道，是三个月前死在朝堂上的刘大人嫡女。”

已颠末端丑时。

当锦衣一角探进眼里，沈止顺着那刺着回云纹的衣衫向上看去，只见沈戮缓缓而来，手里掂着的是那把香木折扇。

而霖妃，恰是现任东宫太子沈戮的生母。

沈止合上手里的册立书，低头哀叹：“下官……实在不能对不住夫人。”

沈戮不急不恼，面色平平，一张冷脸背着光，显出几分惨白，便也是见惯了大场面，对此等小差事也提不起兴趣，尽管命陈最去同狱卒拿了细盐，撒到那朱大人的伤口上头。

狱卒已经将沈止关进了旁头的牢里，那姓朱的还在骂个不断，竟整整骂了两日之久。

沈止便半跪下来，拱手问候：“拜见太子殿下。”

沈止被他吵得夜不能寐，再加上牢里的血腥味儿稠密，他饭也吃不下，水也喝不进，直到这会儿听闻长廊里有动静，有脚步声从长阶上传下来，狱卒们从速去迎，嘴里喊着的是“太子殿下”。

嘶吼般的惨叫让牢房里的沈止感到汗毛直属，他胃中恶心，没捂住嘴，一口酸水吐到了地上。

隔壁的朱大人也见到了沈戮，当即言辞暴虐地谩骂起他来：“好你个沈戮啊，竟敢跑来这里，莫不是感觉折磨老夫还不嫌够？你废弛朝规，杀人如麻，的确猪狗不如！待到鬼域路上见着了面，我定生吃了你！”

陈最走近沈止，呈上了手中木盘托着的册子。

沈止垂下头，贰内心晓得父皇本就不是对劲他的，若不是因为太后，他那几年的东宫太子也必然坐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