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人最怕悔怨二字。

“但是存亡之际存亡一念全由己，便如你的病，你偶然抵当天然它侵伐你，你如故意，总另有些胜算。”夙命叮嘱道，“切不成悲观应对，不然就算你为她去死我也不会让她归去，叫她此生此世日日夜夜与你守墓好了。”

本来送蜜斯到了这儿，他应当是回身就要踏上归程的，但他向山上递了几次信，获得的答复却都是再等等。

既如此，又有甚么放心不下了呢。桑梓便回身回了本身的屋里，从背包中找出了那一颗蜜腊来。

晏栖桐抬了抬下巴，心道只一朵花罢了，也算不尽昨夜你装神弄鬼的帐。

桑梓摇了点头，缓缓伸手拿起了筷子：“前次中秋，若不是她，我本来就是死路一条。命既是她救的，不过是还归去罢了。”

“若为知己，不是聚散萧洒么，你心尚不萧洒，又要去那边求它？”夙命感喟，说到这，也晓得再窜改不了桑梓的情意。只是她这般痛苦，若能不死也必尝相思入骨，这番话只是她用来安抚本身，自欺欺人罢了。

“我记得她说过血能够再造，或许不会那么轻易就死吧。”桑梓微微一笑，看着丫头们川流不息地摆上碟碗，那每一道菜看起来都很适口，可她却毫无动箸的动机。

“我只是想到今后，再不能见到她了，只能想她，只能念她……”桑梓嗓中微哽，再没有说下去，拿着筷子的手也悄悄颤抖，但她到底还是节制住了，深吸一口气，垂垂规复了安静：“士为知己死，女为悦己容。悦己者惟愿白头到老，知己者方不管远近……只要她安然顺利……就好。我与她无缘，便做知己好了。”

夙命沉默很久：“你不与她再聚聚？”

桑梓却不再说话，端倪间只剩果断。

“甚么海誓山盟，”晏栖桐悄悄皱眉，“你说的符咒，到底是甚么？”自从被朱半仙从鬼域路上带返来后，她对这些东西也就没甚么忌讳了。

凤城见状也不相逼，只道：“我家蜜斯有一道符咒，等闲不使，若你不忍见桑梓不时受此折磨，倒能够帮帮她。”她凤眸一睨，“你可情愿？”

“咳……”

凤城却问道：“可还记得我问你的话？我再问你，可有牵挂之人。”

不知过了多久，晏栖桐见桑梓已经沉沉入眠，便悄悄地下了贵妃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