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睡了一个好觉。

晏栖桐手忙脚乱地接住桑梓，惊出一身盗汗，唯恐她像那晚一样人事不醒。幸亏桑梓的呼吸非常陡峭，脸上的温度摸上去也如常，是又睡着了罢了。

一个好久不得的好觉。她老是很冷，很轻易梦见本身在冰天雪地里跋涉，然后掉进了深幽的冰谷，采撷了一朵单独绽放的雪莲花。

“你这身材……”桑梓俄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推起晏栖桐的袖子，摆布检察了她的手臂，那手臂也乌黑，并无半点瘢痕。她又要去提晏栖桐的裙边，被晏栖桐躲开。

见晏栖桐始终不语，桑梓就没有再诘问下去。昂首想看她脸上的伤，不由浅笑道：“室内又没有旁人，面纱能够取了吧。”

桑梓并未理她，只是靠着书架细细地翻动手头的册本。

晏栖桐看动手掌心。一开端只是忘了上药，厥后发明掌纹都被粉饰住了，仿佛本身的运气，前路未卜。因而她就决计让那些斑留了下来，用以警省本身身在那边，又当如何办事，如何谨慎。

晏栖桐真的不会写字了。临得字歪歪扭扭，从笔划到构架无不狼藉，统统陈迹里都看得出来不是假装。桑梓一向对这一点很奇特，更猎奇于她能够临多久又能临出甚么心得来，关于影象，或者别的。以是桑梓对她重新学写字，向来没有说过甚么，也不指导，只随她去。

桑梓翘了翘唇角没有说话，等写完了方折成细细的字条交给她：“去放进那只灰鸽子的脚筒里，然后放飞了它。”等晏栖桐将要出门，她才又问：“我只知血主于心，根于肾，受命火转化为髓之精/液而后化为血。你说的骨髓造血，这四字，又是何解？”

实在刚才一看晏栖桐的眼神，就晓得她又是用心的，像当时候一脸坦诚，满眼开阔的就是要烫伤本身一样，然后有着本身的来由。

桑梓也笑了笑，感觉她确是个知情见机的人。桑梓淡声道：“我身上有奇病，畏寒之至。他却与我相反，五脏六腑只升不降有阳无阴。”桑梓低头看着纸上那段枯枝，歇了一会，又道，“能救他的体例不是没有，倒是要我的鲜血数碗――这人间，再没有比我的血更寒凉的药引了。”

桑梓心有不甘，挥了挥手道：“你别打搅我，我再找找。”

本日也是普通，桑梓只看了两眼，便走开了两步去清算本身的披发。

吃力地把桑梓拖到床上，她刚要分开，旧事就又重演了――桑梓正紧紧地拽住她的衣裳，而脸上却一点都看不出她也会有依靠性。

入夜以后，金家少爷仍然没有动静。在征得桑梓同意后，那几个男人不知从那边端了一窝野兔，在后厨里杀了烧好上桌。桑梓没有再露面，一向缩在书房里。晏栖桐能避开就先避开着她，又不好混到后厨去，只好学桑梓窝在那藤萝椅里，见月有所缺也仍然很美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