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闻国人之歌,自知众论不平,恐生他变。乃与隗氏移驻于温,大治宫室,日夜取乐。王城内国事,悉委周召二公摒挡,名虽为王,实何尝与臣民相接也。原伯贯逃往原城去了。此段话且搁过不提。
却说魏犨至阳樊,守臣苍葛谓其下曰:“周弃岐丰,余地多少!而晋复受四邑耶?我与晋同是王臣,岂可服之。”遂率百姓持械登城。魏犨大怒,引兵围之,大呼:“早早降顺,万事俱休!若突破城池,尽皆搏斗!”苍葛在城上答曰:“吾闻‘德以柔中国,刑以威四夷。’今此乃王畿之地,畿内百姓,非王之宗族,即王之亲戚。晋亦周之臣子,忍以兵威相劫耶?”魏犨感其言,遣人驰报文公。文公致书于苍葛,略曰:
莫丧母,且娶妇,妇得嫂,臣娶后。为不惭,言可丑!谁其逐之?我与尔摆布!
次日,太叔假传太后遗命,自主为王,以叔隗为王后,临朝受贺。发府藏大犒翟军,然后为太后发丧。国报酬之歌曰:
因谕魏犨缓其攻,听阳民迁徙。苍葛得书,命城中百姓:“愿归周者去,愿从晋者留。”百姓愿去者大半,苍葛尽率之,迁于轵村。魏犨定其疆界而还。
周襄王闻二将被擒,谓富辰曰:“早不从卿言,致有此祸。”富辰曰:“翟势甚狂,吾王暂尔出巡,诸侯必有倡义纳王者。”周公孔奏曰:“王师虽败,若悉起百官家眷,尚可背城一战。何如轻弃社稷,委命于诸侯乎?”召公过奏曰:“言战者,乃危计也。以臣鄙意,此祸皆本于叔隗,吾王先正其诛,然后死守以待诸侯之救,能够万全。”襄王叹曰:“朕之不明,自取其祸!今太后病危,朕暂当避位,以慰其意。若民气不忘朕,听诸侯自图之可也。”因谓周召二公曰:“太叔此来,为隗后耳。若取隗氏,必惧国人之谤,不敢居于王城。二卿为朕缮兵恪守,以待朕之归可也。”周召二公顿首受命。襄王问于富辰曰:“周之交界,惟郑、卫、陈三国,朕将安闲?”富辰对曰:“陈卫弱,不如适郑。”襄王曰:“朕曾用翟伐郑,郑得无怨乎?”富辰曰:“臣之劝王适郑者,正为此也。郑之先世,有功于周,其嗣必不忘。王以翟伐郑,郑心不平,固日夜望翟之背周,以自明其顺也。今王适郑,彼必喜于奉迎,又何怨焉?”襄王意乃决。富辰又请曰:“王犯翟锋而出,恐翟人悉众与王难堪,何如?臣愿率家眷与翟决斗,王乘机出避可也。”乃尽召后辈亲党,约数百人,勉以忠义,开门直犯翟营,牵住翟兵。襄王同简师父左鄢父等十余人,出城望郑国而去。富辰与赤丁大战,所杀伤翟兵甚众,辰亦身被重伤,遇颓叔桃子,慰之曰:“子之忠谏,天下所知也,本日能够无死。”富辰曰:“昔吾屡谏王,王不听,以及此。若我不死战,王必以我为怼矣。”复力战多时,力尽而死。后辈亲党,同死者三百余人。史官有诗赞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