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冷静跟着进了亭子,只手里抱着那盆虞雪球,微微低着头,眼神不敢乱瞟,只寂静的候在了一侧。
那丫头恭敬的回道:“是的,三少爷,本日气候好,老爷兴趣高便在这亭子里赏梅,许是累着呢,晌午起便歇下了,这会子还未曾醒呢?”
待绕过假山,便见火线呈现了一方四间正院并耳房数间的院落,院子补葺得并不算都丽堂皇,与其他几房的比拟最多算是简朴的,不过胜在讲究,布局新奇,错落有致,给人耳目一新的感受,有种山中墅野,闲云野鹤的味道在里头。
那本来与春生等人一同出去的丫头,便当即心明手快的上前称是,说着便给春生打了个眼色,春生复又昂首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野,只低着头跟着本来那丫头出了亭子。
春生本来低着头,听到那沈之聪提及她的名讳,一时讶异,赶紧抬起来看着他,却见他面露常态,一时心中猜疑,只对那丫头道:“是的,姐姐,我是从斗春院过来的,我们主子特地叮咛我将这盆栽送到这瑞雪堂来!”
那沈之聪一时脸上扬起了笑容,直大声道:“是我,是我,三伯你醒啦!”
亭台上摆放了茶壶,茶杯等一利器具,中间置有煮茶的炉子,里边的茶水仿佛将近煮开了,正咕噜咕噜的冒着声响,上空冒着一团白雾。中间一个穿戴素色锦衣的女子奉养在侧,因是侧对着,只瞧见一张素净清秀的侧脸。
见那素衣顺着也看了过来,便不露陈迹的收回了目光。
便听到阿谁被沈之聪唤作“素衣姑姑”的女子笑道:“三少爷只怕是饮不惯素衣姑姑煮的茶呢,之前不晓得是谁说的,直道这劳什子东西可不是人喝的么?那里比得过那边陲甘旨的羊乳啊!”
只是说着话时,语气有些别扭,眼神躲躲闪闪,视野四周往亭子里闲逛,又在春生身上停顿了半晌,便又快速的移开了。
春生听到那声音虽有些孱羸,却又如同东风拂过般温润如玉,一时感觉余音环绕,婉转动听。
一时走近,便见方才候在外头的丫头盈盈走来,抬高了声音向那沈之聪施礼,沈之聪听罢,也把声音放低了几分,只问道:“三伯但是在里头歇着呢?”
春生只要些不美意义的笑道:“是的,他们走得仓猝,便遗漏了一盆,我们主子爷说这盆虞雪球乃是上好的花中珍品,便特地叮咛我给三老爷送来!”
春生便闻声一记温婉的女子声音,只眼尾扫了扫,见那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高低,一身素净打扮,衣裳简练无甚富丽成分,便是头上也只简简朴单的插着一向玉钗,玉质通透,瞧着当是贵重之物,满身高低也唯有这一件贵重之物。在这片锦衣华服当中,倒也别有一番风韵,只唯有一处迷惑的便是,那头上梳的仿佛不是妇人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