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莎见春生面色发沉,到底有些顾恤,才不过是个初长成的小女人,却已频频蒙受了这么多的担惊受怕的事情了,内心不发憷才怪。
如果那二位果然握手言和了,那么统统的统统,岂不是如方才几子上那盘对峙的棋局,统统迎刃而解,并且斥地新的局面了么?
春生猎奇的瞧了一眼,只见那棋盘上黑子与白子两边紧咬在一起,一攻一守,黑子为攻,攻者大杀四方,步步紧逼,一起攻城略地,称霸一方。而白子为守,守者却也是步步为营,见招拆招,运筹帷幄,守得安定如山。两方堕入僵局,情势不明,却均当势均力敌,真是好一副出色的棋局。
春生一时想到了甚么,只俄然问道:“姐姐,昨日那东配房的姨娘无碍了吧。”
春生的神采垂垂地发白了,只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春生言尽于此,见归莎担忧的看着她,只反过来安抚道:“姐姐不必因我而感到困扰,我自有成算。”
她只要些一头雾水,如何会是老夫人安排她一同前去这庄子里的呢?她心中猜想的还觉得是那——
春生心中多少有些感慨,没想到那沈毅堂看着多为不着调,倒是可贵空有一副好棋艺,本来这是昨夜那沈毅堂一手执白棋,一手执黑棋,本身在与本身博弈。自个原是不会下棋的,不过是在他跟前耳濡目染,却也跟着学了些外相。
只心中到底有些底,她觉得是那沈毅堂从中做的梗···
春生想拉着归莎进屋里,一时又忆起那沈毅堂昨日对蝶艳道出的话,便感觉有些不当,只拉着归莎的手道:“姐姐晓得的,书房的活计向来安逸,本来就无甚事情,我手里头事物未几,早早便忙完了。”
实在归莎的话已经说得非常较着了,这老夫人不会无缘无端的去存眷一个小丫环,此番竟然亲身点了她的名,这里头的章程往深了看不过就那么几种,可不管是哪一种,对于巴望安静的她而言绝对皆是忧大于喜的。
现在春生瞧见那棋局上的黑子过于横行霸道,就如同那沈毅堂本人一样霸道在理。春生瘪了瘪嘴,忽而心中一动,只下认识地顺手执起一颗白子便往那棋盘上一放,却见那本来庞大万分的棋局如同抽丝剥茧般,一层一层迎刃而解,本来被动的白子俄然化被动为主动,一时反倒成了别的一副新局面了。
现在听到归莎姐姐提及这件事,自是上心,连连问道:“姐姐,这里头究竟有何原因?”
春生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她本是那斗春院书房里的一名三等丫环,自从在书房当值后,便鲜少外出走动了,只偶尔得了那主子爷的叮咛,往那三老爷的瑞雪堂送过几次东西,其他时候根基是呆在了书房里,便是那五房内眷的院子也极少去过了,不比当年当跑腿丫环时得四周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