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一笑,水墨梅像是风俗普通地伸手抚了抚涓滴也没有皱褶的青竹布长衫下摆:“艺精则灵,纳九爷倒也不必妄自陋劣!”
缓缓站起了身子,水墨梅伸手悄悄掸了掸青竹布长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很有些不屑地朝着满脸惶惑的纳九爷说道:“水某岂是挟恩图报之人?既然纳九爷一时不便答复水某,那水某也不强求!过得几日,水某再登门拜访!叨扰纳九爷,水某告别!”
端方了神采,相有豹一本端庄地朝着纳兰说道:“这事儿还真就只能这么办!师妹你想想看,我们如果老诚恳实的拿着七杀蝎去秋虫会上斗,最后能有个啥了局?不把那攒局坑我们的人给算计死,那这会儿被人推搡着赶出门的,只怕就是你、我和师叔,我们就真得一块儿去城门外住地窝子、席棚子!”
语无伦次地朝着水先生表示着绝对的尊敬,纳九爷一把推开了方才接过了拜帖、兀自横在门口的相有豹,扭头朝着方才进屋的纳兰呼喊道:“闺女,立马的烧水泡茶,家里可来了了不得的高朋!甭用我们那粗茶,敏捷点上大街口茶馆去买上等的好茶叶子来!”
呲牙朝着纳兰挤出个笑模样,相有豹嬉笑着朝纳兰说道:“我师妹就是心善,见不得人罹难走窄!可师妹你想想看,这如果不是德贝勒太贪,把全部身家都押出去,那他不也没事么?”
反手虚掩了院门,相有豹抬眼看着失魂落魄坐在院子里发怔的纳九爷,禁不住无法地叹了口气,扬声朝着纳九爷叫道:“我的个师叔,您还真为那套没到手四合院魔怔了不是?”
扭头朝着院门口望去,相有豹禁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四九城里还真邪门――谁都经不起念叨?刚说熊爷要给我们送大洋,这就来了......”
点头谢过了相有豹,水墨梅悄悄一掸青竹布长衫的下摆,慢条斯理地坐到了椅子上,倒是抬手指导着近在天涯的旱池子笑道:“这就是纳九爷服侍那头虫王的处所?”
乍然听着人劈面夸奖,纳兰再次地绯红了脸颊,低头小跑着出了院子。
朝着纳九爷中规中矩地作了个平头揖,水墨梅看也不看站在一旁的相有豹,长衫飘零当中扬长而去。
也没问门外是谁,相有豹大步走到了虚掩着的院门前,一把拉开了两扇丰富的门板:“这么敏捷的......您找谁?”
微微摇了点头,水墨梅端方了身形,正色朝着一脸惊诧的纳九爷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那异兽图残片,乃是贵门历代前辈传下的珍宝,水某一介升斗小民,岂敢如此冒昧!只是这异兽图流落四方,殊为可惜,水某鄙人,只想将其拼集完整,万没有据为己有之心。”
伸手从青竹布长衫的袖子里摸出了一张竹骨素笺的拜帖,中年人双手将那张拜帖递到了相有豹的面前:“光驾您禀告一声,水墨梅,求见纳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