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王,你听!沐梭沙王子不是那么听话呢!”
那嘶哑的声音顿了顿,满怀沧桑:“只可惜这人间,最变幻莫测的不是天象,是民气。”
那穆伦面色俄然流暴露含混,笑着击打了沐梭沙一掌:“话说巫王的话当真吗?你此次去天都,必然能够找到本身的新娘?”
临上步辇之前,天子俄然转头看了低眉扎眼贴在柳贵妃身边的流云一眼,似笑非笑:“朕之前只当你这丫头是个野趣横生之人,本日看来很有义胆,难怪柳贵妃一力举荐你入朕宫闱,呵呵,主仆同心,真是可贵!也罢,本日倦了,明日待朕好好考虑。起驾!”
流云听得逼真,不啻于头顶响起一片焦雷,身子晃了两晃。她回眸看柳贵妃,却只见那女子低眉垂首,脸颊上竟另有红晕与欣喜!
女子媚笑:“莺儿体味得!”
船面上刀剑相击之声不断于耳,一小撮男人围成一个小圈,看着圈内二人大声喝采,那二人一个漂亮高挺,一个粗暴旷达,都是硬汉模样。
柳贵妃吃了一惊,反是流云一把扯下她跪倒谢恩:“谢主隆恩!”
一只长满皱纹的黑瘦大手自帐内伸出,握住女子如玉的皓腕,嘶哑地笑了一声:“天象的事,我也不敢十拿九稳。有凤来仪这类非常天象当然是认定了,但究竟这只凤落谁家,另有这只凤究竟是谁,所谓失之毫厘,而谬以千里矣。以是,沐梭沙讲的一定没有事理,终究,我们只能依托情意来做讯断。”
首级灰衣人身材高大,须眉纠结成一片,冷冷点头:“自古皇家多纷争,我等影卫,只需守好保卫皇上的本分。太子既然不是为弑君而来,便与我等无涉!”
“贵妃娘娘请看,她们都还在昏睡,奴婢断不敢有半句虚言的!”
那黑衣人一怔,见她毫无形象地软瘫在泥地上,没给点像样的抵挡,顿时髦趣大失,悻悻踢了流云一脚,便要拜别。
船舱内,窗户半敞,一股浓烈的龙涎香满盈在舱内。明黄色纱帐旁,一名脸罩薄纱的妇人转过脸来,轻笑了一声。
“影卫六组,玩忽职守,今肃除出御用影卫营!现专职保护柳贵妃及其侍婢流云安危,务求主仆安然,以观后效!”
流云伏在地上,通过投影再次重视到天子巨大的身材体积,暗自遗憾地想:“都道是腰带越长,寿命越短,这天子该减肥保命才是,还忙着耕耘后妃,唉……”
灰衣人还未及答话,流云已经冲着柳贵妃跪下了,方才冒火的双眼转眼蒙了水汽,共同着楚楚弱质的身材,那叫个我见犹怜:“贵妃娘娘金安,贵妃娘娘为奴婢做主!方才有不明身份的人突入宫里,还点了宫女们的睡穴,也不晓得意欲何为!”
含混的笑声从房内传出,不时在院落里反响。天已黑透,流云借着一盏宫灯的光,随几个小宫女坐在回廊一角。那俩小宫女已困了,头不住地点动,身子歪栽着靠在廊柱上。流云扫了柳贵妃紧闭的房门一眼,手里抽根枝条,百无聊赖地对着地上浮灰划来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