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女子俄然发作的恸哭,太子走到室外,春季疏朗的氛围涌入肺部,令人精力一振。太子懒懒昂首,嘴边挑起一丝邪笑。
他幽深的眼中,流转过一缕欲焰。
淑妃轻笑:“龙恩永固?呵呵,妾身可不敢以此自居……倒不如说,是太后娘娘的恩情。来呀,摆驾景福宫!”
月色清透,洒在少女如花的面庞上,似真似幻。
老妇悲忿地喘了几口,眼神中呈现一种猖獗的神态:“哈哈哈!哈哈!是,是我做的!和我的丽姬儿没干系,只因丽姬儿爱好王爷,我便粉身碎骨也要如了她的愿!是老身的错,老身下天国去,不干丽姬儿的事!哈哈哈,统统老身一力承担!”
秋草渐黄,秋雨绵长。马匹奔腾之处,水滴与落叶齐齐翻飞如蝶。“烈”字旗在雨中猎猎作响,舒卷如云,竟是涓滴不湿。
当的一声,倒是流云手疾眼快,用老妇丢弃的食盒将莺儿手指挡下:“姐姐不成孟浪!她这是激你杀她,何必做了她的刀?”
流云皱着眉头打量面前的妇人:四十许人,面庞浅显。发髻梳理得一丝稳定,手里托着一个食盒,描金朱漆面,光可鉴人。青衣夹袄,外罩藏青银丝马甲,腰间一条青色腰带,一双绒面青布鞋――标准的仆妇打扮。
老妇听她讲出一串听不懂的名词,只觉比那毒药还可骇几分:“你,你到底在说甚么?!”
流云伸手一把扯破老妇的衣领,一粒乌黑的药丸掉出,流云接住,嗅了嗅,一股刺鼻的味道激得她皱起眉:“你们这个期间,能炼得出甚么高品格的毒药!就算你服毒了,我自会给你扣喉、洗胃、灌肠……直到把你折腾活为止!总之你是死不到我这里!”
流云摊摊手:“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烈王甲胄遍体,铿锵作响。雨水顺冠而下,一双眸子比铁甲温度更低。灰衣中年人驱马跟在烈王身侧,嘴唇爬动,细细地说着甚么。语毕,烈王长眉一轩:“我这位大哥,还真是不干闲事!不过老四竟也便接了他送的美人……哼哼,若不是真爱美色,就是用心在示敌以弱!这两处你们都需谨慎盯着,万不成疏漏一方!”
莺儿看着对方占满血迹的脸,只觉万分狂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你这老妇,真是疯了!”
老妇蓦地转过甚来,狠狠盯了她一眼,哈哈大笑:“你这女娃儿,声音听着发颤,莫不是已经遇着了那能要你性命的情郎?哈哈,哈哈哈,如此老妇恭喜你了!”
莺儿听着流云的感喟,面前蓦地掠过太子的容颜,心底说不出的烦躁,部下用力推了老妇一把:“少罗嗦,走!跟我去个好处所,我要好好审审你!”
雾气环绕,温泉水滑。水声潺潺中,粉色、红色、橙色花瓣片片滑入池中,氛围里满盈开淡淡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