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浪里翻滚一夜,醒来就像刚被捞登陆。
可刚要开口,又发觉比进门时要好受很多,嘴里是辣,好歹脑袋没那么沉了。
这走的该当是运河,出来了也白茫茫的一片,认不得方向。
“这是……炖肉用的姜根?”
“就当是为了天下万民,临时委曲委曲。”
身后有脚步声。
恰是因为吃药,吃了很多年的药,乃至闻到这个味儿就生厌,能撑畴昔毫不想再碰。
他们几小我,个个都清楚谢谨闻的存在,唯独谢谨闻狐疑这个狐疑阿谁,始终没抓到把柄。
姜念旋身追畴昔,“这驱寒的药方里,大多少不了白姜,您先前的寒症一向拖着,不会是因为不肯好好吃药吧?”
“大人尝尝这个?”
热茶尚未入口,他蹙眉无法唤了声:“姜念。”
姜念也笑一声,热气打在他面上。
“有没有好一点?”
她猛地回神,见谢谨闻只着中衣,曲起长腿坐在榻上。
她不慌不忙道:“找人去要了点东西。”
姜念也不自投坎阱,拐个弯,又回了谢谨闻房里。
谢谨闻鬼使神差地张了唇,从她指尖卷走那薄片。
耳边过不去是韩钦赫那句,“我还是偷你”。
他比姜念更忧心似的,抵着她后背就往门外推。
辛辣刺激的味道直冲鼻腔,他只是动了动唇,姜念便立即道:“不准吐!”
仿佛勒死她,她就不会吵了。
男人接住她手腕,视线垂下,顺着她小臂掠过狼藉的襟口,确认她身上光亮无痕,唇角才又扬了扬。
“甚么东西啊?”
他一双笑眼攫住本身,姜念也看不出来,究竟几分至心几分戏弄,瞪着他含了小半刻。
看这反应,必然不会是发明了她的事,只是难受罢了。
归正谢谨闻……也没看出她和沈渡的事。
他抿唇不答。
“重倒一杯。”
“行了,快归去吧。”
“你往水里放了甚么。”
姜念天然不能说出真相,“哦,我出门时,隔壁韩公子找船家在要,我就也讨了些。”
但姜念想,就先不解释,让他曲解着吧。
这船上要呆二十几日,韩钦赫又不是盏省油的灯,与其一味避着,不如摊开来讲明白。
谢谨闻狠狠扫她一眼,推开她的手。
油嘴滑舌一顿哄,谢谨闻只问:“那里寻来的?”
只是韩钦赫也不清楚,她和谢谨闻究竟到哪一步,恐怕是有曲解的。
该当是特地切成薄片,好供人便利含在嘴里的,且味道另有些熟谙。
姜念看出几分端倪,直起家问:“您是……不喜好这个味道?”
姜念还是想得长远。
韩钦赫倚在客房门口,朝她招手。
姜念正要往外吐,却被男人噙笑捂住嘴,“好东西,含着。”
头晕。
就这一会儿,姜念憋了满肚子骂人的话。
男人清俊的面孔贴过来,笑得邪气,“我奉告你了,还如何跟你拉拉扯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