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我给你拿蜜饯。”

却又想起方才榻前，她提及此人时眼里的动容，那点感激也就等闲消磨了。

她眼眶一酸，说：“是我对不住他。”

谢谨闻最信赖他，待人把完脉立即问：“如何？”

沈渡抬抬手，表示她不要将人吵醒。

他不肯分开姜念床边，没过一会儿碧桃也到了，畴前给谢谨闻看诊的葛大夫也被请来。

“沈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求您为我家女人做主！”

女使端着刚热好的药出去，姜念却早已睡沉。

“以是谢大人，若能度过此关，还请叫她活得轻易些吧。”

这就要划清边界了。

沈渡心下了然，却用心说着：“你可知歪曲当朝太后，是何罪恶？”

谢谨闻抬起手，想到屋里另有旁的男人，又缓缓垂下。

女使不知他在想甚么，窥见他面上阴晴不定，差点没能跪到地上。

苗条清癯的指节，细心解开一枚枚衣扣，窥见新换的纱布见红未几，才悄悄松口气。

见他自发转过身，谢谨闻便道：“我既已来了，今后便不劳你操心。”

谢谨闻悄悄舒口气，只说：“是借用。”

床边传来一阵低泣，是碧桃替人解开衣裳，瞧见刚包扎完的伤口猩红一片，死命捂着嘴还是忍不住。

他站起家，干脆表示碧桃去帮人脱衣裳，本身则立在沈渡身侧。

沈渡便又道：“我与姜女人虽只要短短月余的桃李情，可当日皇城西直门外，姜女人雪天赠衣之情，沈某没齿难忘。”

姜念硬着头皮被人喂了半碗，后半碗药都凉了，她别过甚连连说不喝了。

沈渡在人身后悄悄垂眼。

“你去做就是了……”

沈渡只说：“这会比蜜饯好吃？”

“派人关照着呢，他伤得比你重，现在正高烧不退。”

见人不动，他便又说：“这里有我。”

半晌，谢谨闻又贴一贴她的手背，这才站起家道：“这些日子恐怕要叨扰沈大人，烦请清算间屋子，叫我借住几日。”

第一口姜念没能反应过来，咽下去便咬紧了唇瓣，苦得胸前伤处都在模糊作痛。

自家这老爷年青，皮相也生得暖和，可谁服侍谁晓得，常日里最是杀伐判定的主，恐怕惹他不悦。

单凭流窜的叛党，他们做不到这类境地；何况姜念又不是甚么大人物，又何必频频针对。

碧桃向来不怕沈渡，也坚信他会帮姜念，反倒更加果断。

谢谨闻并不出声，像是压根没闻声他的话，尽管盯着榻上人惨白的面孔。

汤药再一次从嘴角溢出，沈渡也只悄悄瞧着，听女使在身前镇静地回话。

沈渡倒不惊奇她会醒来，只道：“方才可不是我看的。”

沈渡微怔，随后道：“那是该怪我。”

只等葛大夫出来道：“女人身子薄弱，这一刀又扎得深，幸亏措置及时，现在性命是无忧的。可开过药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