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真想再耍一回脾气，把那些银针朱砂都给扔了，她闹着不肯刺，量他也不敢逼本身。

“都行。”男人身躯伸展，脖颈后仰，垂着眼睑晲她。

直到马车，停在了一条窄巷口。

他便又说：“你的名是一个‘念’，小字是一个‘昭’，你感觉哪个更合适？”

男人也顺着她的话当真思考起来，唇角扬了扬，非常萧洒地说了句：“若没有那一天，我便只要这一个字了。”

他不甚在乎，捧着人面庞低笑，“想想罢了，又没付诸实际。”

姜念不该声。

与他的来往，仿佛就绕不开青鹤。

开口却只问：“你想刺个甚么？”

“你再摸，我就要……”

姜念点点头，“阿姐请的客。”

织造作坊刚完工，织机运作的声音很刺耳，她每日只去看一回。

“今后如有一日，你能骑在我身上，腿弯便能压着……”

在其他事情上，他给了充足的尊敬，从不来逼迫她。

男人这才松了那层布帘，重新牵起她的手说：“回家。”

“甚么？”姜念听着听着就不对了，身子都一下打正。

姜念刚凑畴昔，便瞥见邻间屋子里，男人后背肌肉虬结，一根银针在烛火上烧热，直直刺进他后背，排泄血珠。

只不过当初反一下，谢谨闻想亲手给她穿个耳眼。

把人送走，她不安地凑上前检察，却听他流里流气地在耳边说：“如何办，现在就想让你脱手。”

姜念靠着马车壁缓了好一阵。

一只手不知何时攀上的她肩头，在肩骨处揉捏几下，忽而俯身到她耳边。

只听他在耳旁道：“转头我把那徒弟叫来，细心给你讲讲，你练过再上手，内心更有底些。”

唯独这件，像当初第一回走入窄巷绝顶的砖瓦屋，姜念一向在被他推着走。

“都是一样的，”她轻声开口，“我晓得是如何一回事了。”

徒弟讲完方法，他便将手臂伸到人跟前，表示她先扎针尝尝深浅。

比拟他随便的姿势，姜念要慎重很多，翻来覆去看那块洁净的皮肉，比对好久才点在一处问：“这里打头，行不可？”

“午膳用过了吧？”

她想一件事，总要先往最坏的境地想，才不至于兜不住底。

姜念说：“念。”

韩钦赫细心忖了忖，“那用朱砂吧，红的，都雅些。”

走到头，倒是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味道。

男人却点头，引着她的手落到腰侧，“我要刺在这里，刺一个字。”

隐在袖中的手腕悄悄颤抖。

“走。”男人行至身边，牵了她的手。

“好。”

她们进到了此中一间，焦黄粗布隔开两间局促的屋子，韩钦赫翻开布帘一角，表示她去看。

姜念没回应，只说跟邱老板约了谈闲事，用过早膳就出门去了。

她怕韩钦赫悔怨。

姜念呼吸重几分，又恐怕屋中人发觉，悄悄捏紧了袖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