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并非在项瑶的预感当中,却也能做,便点头应了。恰好前面就是八宝斋,项瑶这趟出来用的就是买画纸砚台的借口,不便白手而回,站在八宝斋门口同宋弘璟分了道儿,道是稍后差人送到将军府。
“好咧。”
“城中首富程擎那二儿子?”宋弘璟的声音倏然低了下去。
长安街,龙凤茶馆,临街的二楼雅座,一名中年男人坐在窗边,穿戴深紫色的华贵锦衣,历尽沧桑的双眸沉稳而沉着,端起茶盅撇了撇茶盖子,目光落在了劈面坐着的年青男人身上。
和安郡主被兄妹俩气得直颤抖,袖子下的手紧紧攥着,凭甚么,凭甚么如许的女子能入弘璟哥哥的眼,弘璟哥哥还对她笑,思及方才远远瞥见的一幕,和安郡主的指甲快嵌入肉里都不内省,一脸阴云。
项瑶闻言好气又好笑,这对主仆感受都听不懂人话似的,看着就怪难缠的,淡淡瞟过一眼后见伴计打包好,径直从他手里拿过,连一点余光都未给,带着云雀出了八宝斋。
“……”
正对着门的忠义侯瞥见外头路过的,一样皱起眉头,不由点头,“项老太傅那么研学朴重如何出了个这么不着调的后辈,跟着隔壁程家那小子不学好,像个甚么模样。”
“……程公子客气。”项瑶颇不安闲地稍稍退开了些身子,正想脱身,俄然听到门口嘭的一声,门板拍在墙上的重响。
“好着呢,吼起我来中气实足,一点不输当年跟着我南征北战的干劲。”忠义侯固然嘴上嫌着,可眼里是掩不住的笑意。“亏她跟了长公主那么长一阵儿,愣是没学来半点温——”
屋子里的三人皆是被吓了一跳,程万金顿时规复了二世祖张扬放肆的气势,指着来人怒喝道,“哪个不识相的敢闯小爷的地盘!信不信小爷削了你!”
宋弘璟闻言倏然停了下脚步,方才只顾把人带分开未想细心,这会儿被问及一时有些答不上,然面上却看不出分毫,还是是淡然神采,沉吟半晌后低低道“听闻女人书画尽得太傅真传,赠我一幅如何?”
“……”
“恐怕要孤负夫人美意了。”宋弘璟眼睫微微向上翘起,出言婉拒。
女子点头,目光瞥过项瑶,那一丝轻视涓滴没有埋没的意义。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罢。”宋弘璟干脆利落地下了决定,“跟我走。”
“现在南疆承平,有你一手□□出的虎将驻守,你不必非要归去。”
“不归去了。”
“噢。”项允沣跟着项瑶走,转头还看了一眼,长那么好可惜了。
“弘璟是成心中人了?”忠义侯从他的神采里觉出一二,忍不住诘问道,“是哪家的女人,我可识得?”
独独项瑶还在怔神,没缓过来似的。
隔壁雅座,项瑶失语地看着一室鲜花,视野缓缓挪向雅座仆人,看着后者痴汉般的模样,竭力保持住脸上暖和笑意,暗里冲不远的项允沣飞眼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