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她有些眼熟，却毫不陌生的处所――是她在项府的内室？！

玉笙苑里小纱窗上映着青竹婆娑的剪影，被风吹得瑟瑟而动，伴着屋子里细碎的呼吸声，堆叠在了一起。

“如此毒妇，死不敷惜。”那人如是说道，安抚着怀里似是受了惊吓的女子，“莫怕，今后再无人敢欺负你了。”

玉白纱衣披在身量未成的肩头，墨黑青丝悠悠泛动……

“蜜斯是不是因着那件事难过？”云雀迟疑很久，呐呐开了口道，“实在王爷昨儿个来过，看蜜斯睡着，就一向没让打搅，看着是非常在乎蜜斯的，那事儿怕是曲解罢。”

是去天国？脑海中甫一划过动机，便是苦笑，是了，她手上染血，不该下天国么。等指尖触到什物的感受传来，项瑶缓缓展开了眼，倒是猛地怔住了。入目标红纱帐，上以银丝绣着精美的梅花，床畔两边各有一支金钩将其挽起，下垂起金丝流苏，流苏尾部垂至床沿下……

项瑶瞪着铜镜里倒映出来的模样，像是耗着满身力量步步走近，终究立在了那铜镜前，看着近在天涯的容颜，面色虽是惨白，却还带了一丝圆润，并非是她死亡前刻薄刻薄的模样。倒像是――三四年前，云英未嫁时。

喝了汤药，昏沉乏力的感受再度袭来，项瑶让云雀退去了耳室，本身却没有睡意地躺着。

本来至始至终，顾玄晔爱的都是那人，埋头且密意，不过因着身份，才步步算计，求娶本身，放纵本身，扫平二人面前的停滞。本身觉得的幸运背后充满着不堪，为别人作嫁衣裳。

她做了甚么？那夙来暖和的笑容消逝殆尽，变得这般凶暴？

她妒忌得发疯，却狠不动手去对于那位侧妃，直到一日，女子‘出错’落水，与她一起的本身百口莫辩，顾玄晔的耳光扇掉了她最后仅存的胡想，她哭闹，口不择言，只在他乌黑瞳孔中瞧见毫不粉饰的讨厌，以后便成了这般惨痛模样。

两人相对时，更是画笔描眉，恩爱两不疑。

仲夏蝉鸣声声，扰了项瑶思路，却还是忆起那年此时，顾玄晔与她初识未久，便一见钟情，大献殷勤，半途只发作过一次别扭，她不测发明顾玄晔曾经的红粉知己而大吃飞醋，作闹个不断，最后还是让顾玄晔哄了小半月，才揭畴昔。

着仓猝慌地下了床，赤脚踩在了花梨木铺成的地板上，左边角落，雕花乌檀木的妆台旁，搁着一人高的铜镜，模糊映出一恍惚身影。

“蜜斯，您如何起了？”一名圆脸丫环端着汤药排闼而入，猛地瞧见铜镜前杵着的人吓了一跳，忙是道。

她蠢到最后才发明两人的真脸孔，顾玄晔的溺杀，那女子的假装叛变，都叫她恨得睚眦欲裂，扬言抨击，却止在了被捏着下颚灌下的毒酒，完整了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