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城西百尺楼,傍晚独上海风秋。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琵琶起舞换新声,老是关山旧别情。狼籍边愁听不尽,高高秋月照长城……”
有眼尖的妇人认出上面的伶人是都城最驰名的的梨园金大班的台柱子,不由同旁人边道,“哟,这不小凤仙么,那嗓子真没话说,难怪都城里多的是掏票子请她上门的,还难请的很。”
老夫人接了他递过来的那朵,脸上笑出了皱纹,听着身边妇人们的小声群情无一不是夸奖,目光落在他手里持着的另一朵,笑容更甚,确是该有个孙媳妇了呐。苑儿的茶花种了那么多年,终究比及了……
这还是从宋弘璟那天禀开前那句白叟家喜好热烈东西得来的灵感,想到这,项瑶抬眸瞥向了身边不远的男人,后者眼里盛了笑意,一丝戏虐裹杂此中,周边喧闹,项瑶却恍忽听得那人道了多子多孙四字。
项善琛连声道好,心境大起大落,凝向项瑶只感觉女儿生得各式知心,瞧哪儿哪儿好的,忙用百寿图替了匣子里的玉快意,交给项瑶。正要出来里头贺寿,转头看,只见项蓉呆若木鸡地站着,面上一会青,一会红,最后变成了煞白,活脱脱一副惹人嫌的模样。不由得拧紧了眉头,低沉着嗓音怒道,“还不从速跟上,回家再算账!”
那清冷腔调伴着整齐齐截的呼喝声,响彻月华苑,看得世人沸腾之余,更让宋老夫人热泪盈眶,想起了往昔从戎光阴。孙儿的这份贺礼亦是送到了她的内心上,冲动地站起道了声好。
项蓉闻言快速变了神采,正要拦着,却已来不及禁止项瑶翻开,只见红绒布铺成的底儿上和田白玉镂空雕玉快意断成了三截,匣子被项善琛一把夺过,神采顷刻丢脸至极。
出错,和不出错的,有了比较才气显了好呢……耳畔反响起的婉柔声音低低说道,项蓉一阖眸子,计上心头。
戏台上方唱罢,忽而听得咚的一声鼓响儿,一下接着一下,随即连成澎湃之势,十数名身着盔甲的将士从台子一边涌到台前,喝的一声站定,长矛枪拄地,掷地有声,伴着鼓点舞了起来。
今个老夫人寿宴都是宋老夫人的大女儿宋氏一手筹办,宋氏心气高,因接管不了夫君纳妾和离,带着一儿一女回了将军府住,这些年经心奉侍老夫人,姑代母职照顾宋弘璟,不成谓不本事。此时身边围着很多锦衣妇人,大多都是因着宋弘璟的干系,交好套干系,说不准能攀成门婚事。
然,还未走出两步,项瑶蓦地停了下来,“父亲,怎听得这声儿仿佛不对?”
花厅里宋老夫人穿了件福寿吉利纹样镶领赤金团花褂子,正笑盈盈地坐在正位上,两个女儿一左一右围在她身边,中间很多穿戴锦衣的妇人有说有笑。穿戴青缎褙子白绫细折裙的丫环们穿越不断,忙于上点心或续茶,一派热烈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