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蓉捧动手里略显沉甸的檀木匣子,往前跟了两步,俄然停了下来,想起方才马车旁项善琛叮嘱项瑶献上寿礼,能够想见她出风头的画面,眼中掠过一抹不甘。
“烽火城西百尺楼,傍晚独上海风秋。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琵琶起舞换新声,老是关山旧别情。狼籍边愁听不尽,高高秋月照长城……”
宋老夫人展开细瞧,绣品以金线绣成之百寿纹为框,又在其内刺就寿星贺寿图,寿星、麻姑、喜鹊、猕猴吉祥云集,吉庆热烈,欢聚一堂,精刺细绣,栩栩如生。
宋弘璟一身玄衣劲装跃下台子,阳光下白得如同脂玉的脸颊,衬得那眉眼惊心动魄的乌亮,浑然天成的清俊,带着不染烟尘的凉薄气味。
项瑶捧着匣子,目光从项蓉面上扫过,后者微有闪躲,但见项瑶拿着往花厅走去悄悄放下了心中大石,露了得逞神采。
花厅里宋老夫人穿了件福寿吉利纹样镶领赤金团花褂子,正笑盈盈地坐在正位上,两个女儿一左一右围在她身边,中间很多穿戴锦衣的妇人有说有笑。穿戴青缎褙子白绫细折裙的丫环们穿越不断,忙于上点心或续茶,一派热烈的氛围。
还未走到花厅恰好碰到等在门口不远的项蓉,见着项瑶面上露了欣喜神采,从速上了前体贴道,“姐姐没事罢?”
戏台上方唱罢,忽而听得咚的一声鼓响儿,一下接着一下,随即连成澎湃之势,十数名身着盔甲的将士从台子一边涌到台前,喝的一声站定,长矛枪拄地,掷地有声,伴着鼓点舞了起来。
项善琛瞪着人气得不可,只碍着大庭广众发作不得,用力抓着匣子你了半气候急废弛地叹了口气,更急的是不知该如何结束,这贺礼拿不脱手,在场那么多同僚……岂不丢份。
另一厢,项善琛听完项蓉说的顿时变了神采,便是担忧闹起来坏了宋老夫人的寿宴,更担忧曹秉文那帮人建议混来伤着孩子,忙是把手里备着的贺礼往项蓉手里一塞,道是让她先拿着,本身急仓促地往出事那方向去了。
项蓉悄悄翻了个白眼,那玉快意都碎成三瓣还如何挽救。却听得跟在项瑶身边的云雀如被点醒般镇静地从随身带着的布袋里拿出了个物件道,“蜜斯,用这个成不成?”
“项女人不但手巧,还很故意。”一边说着一边招了跟前,像是要好好瞧看似的,抓着她手儿眼中露了赏识之色。
出错,和不出错的,有了比较才气显了好呢……耳畔反响起的婉柔声音低低说道,项蓉一阖眸子,计上心头。
有眼尖的妇人认出上面的伶人是都城最驰名的的梨园金大班的台柱子,不由同旁人边道,“哟,这不小凤仙么,那嗓子真没话说,难怪都城里多的是掏票子请她上门的,还难请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