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素拎着裙摆，行色仓促的冲进了垂花门，与劈面白路家的撞着了肩。

戚云淮抬眼一看，只见白楼还未退下，站在那儿惴惴不安的，不由挑了挑眉头：“另有何事？”

戚云淮扬眉一笑，像是一缕春光遣散民气间的阴霾，将白楼看得板滞了。

若朱沅的父亲当真不顾女儿，这是人家家事，旁人也是插不了手，只怪这女性命苦了。

朱临丛点头晃脑的：“夫人所言不错，确切是丧事，丧事啊！”

白楼是方家的婢女！名字朱沅虽不记得了，但她从未熟谙过戚家的人，所识的下人中，不是朱家的，就是方家的。这丫头在朱沅脑中有个模恍惚糊的影子，她肯定她是方家的婢女。

朱临丛笑着拉了柳氏的手：“惠心啊，老爷我要外放啦。”

白楼便干巴巴的道：“让朱大女人从速寻门合适的婚事。”

“……宵红女人，老爷在屋里罢？方大人派人递了帖子来，还请女人出来通报一声。”

白路家的正待生机，待看清是她，又咽了归去，打了个哈哈：“这是做甚，焦急上火的？”

朱临丛满面的高兴，兴冲冲的自中庭领着人一起往外走，赴方似道的宴去了。

自从昨日晓得冲喜这回事，含素和雀环便心急如焚，恰得当事人朱沅却不见异色。真是天子不急，急死寺人。

含素满面焦色的冲进东厢：“女人！”

见朱沅目露猜疑，赶紧包管：“他真是个大善人，婢子原是方家的婢女，也是他发了善心将婢子买下！”

朱临丛眯着眼美了一阵，这才笑道：“不日有个机遇，我便能放到建南任从六品通判了，惠心，”他拍了拍柳氏的手：“为夫有望替你挣个诰命啊！”

含素忍不住道：“女人，你说句话呀！”

主仆三人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话头，站到窗前去看，含素更是走出房门，沿着抄手游廊走了一段靠近了上房，借着花树的掩映，听着孙于和宵红的说话。

白楼红着脸退了出去。

朱沅将手中书卷一放：“急甚么？方荣圃有没有命挨到结婚之日，还是两说呢。”

她看出来了，这丫头急着要她信赖。

就算当真再次嫁到方家，那又如何？她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朱沅，干脆挖个坑将方家一家子都埋了，也很费事。只是事情到那一步，她也轻易惹人狐疑罢了。

朱沅心中一震，已信了八成，但为了让白楼多说几句，面上却不动声色。

白楼心机不在这上头，只是脑中乱糟糟的，只觉得本身将事儿办砸了，糊里胡涂的出了朱家，归去处戚云淮回话。

柳氏冷不丁的问道：“天下没有无缘无端的功德，这倒是托了谁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