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沅坐到床边，也不催她。

凤歌满腹疑问的看着朱沅。

这一头，朱沅的话在朱家却还管些用，几个婆子当真给凤歌留了口气，说是拉出去埋了，却按着叮咛送到堆栈去了。雀环拿了朱沅开的方剂熬了药，偷偷出去给凤歌灌下。

凤歌抿了抿唇，惨笑道：“童言无忌，他又晓得甚么呢？便是有两分怨，也恨不到他头上。”不比方才愿意的模样。

凤歌转过脸来面对着她，眼中炽热如火焰，咬着牙，不再掩示：“是！”但她却从未想过复仇，她卑贱如蝼蚁，也就是胡想想罢了。可现在，这想头也被朱沅看破了，她如何着也是姓朱……

朱沅见着凤歌面上的一丝倔意，渐渐的道：“却另有件事，要同你说。我爹和朱泖对不住你，想来你心中怕是有恨，却不知来日觑着机会，会不会趁机抨击？”

在朱泖的强令之下，她也不是没有无法的获咎过朱沅，朱沅袖手旁观再普通不过了，却没想到她反而救了本身……可朱沅也不是甚么良善人……

“大女人……你……”凤歌不傻，朱沅若只救她，便已是仁至义尽，再为她这般操心运营，没些个启事是不能的。

凤歌才有了些神采的眼睛，又黯了下去。

朱沅出来的时候，凤歌还在发楞。

当陪房，随大女人嫁到姑爷家中，老爷的手就伸不过来了。

只不过，你一家子都是朱家世仆，你就是自在身，也有家都不能归了，我爹一见你现身，必是要除之来讳饰丑事的。”

朱沅嘲笑一声：“休要言不由衷，我倒小瞧了你，现在说得愈好听，便是心中愈恨了。是不是？”

凤歌因获得了这点子暖和，终究忍不住哭了出来，抽泣着道：“多谢大女人信了婢子，可又有甚么用？四下里必定都说我是个轻贱的，就是我娘也没脸认了我归去，这会子大师伙又当我死了，一个死了的人，还强活甚么？”

“但是，若来日我将你一家子都要了去当陪房呢？”

“实在这件事儿，也只在我们家里头传。外头人是不晓得的，你自个没做过，也不必心虚，离了朱家，堂堂正正做人便是。身契我亦会设法替你拿到，他们都觉得你没了，倒也不会在乎这张纸了，就放你个自在身，也不是难事。

朱沅便寻了个机遇去看她。

昏倒的时候倒还好灌药了，醒了结只是发楞，药也不肯吃，雀环没法，只能来回禀朱沅。

朱沅身家并不丰富，并未将凤歌安设很多好，只在间还算洁净的小堆栈里头。

朱沅微微的笑着：“有三点启事。第一么，你不是攀高枝的人，这事儿错不在你，也不该死。”为何男人犯的错，要女人去填命呢？她向来就不平这一条。

凤歌又道：“婢子心甘甘心。”内心却不觉得朱沅能恶到甚么程度她要使唤人，也不是寻不到旁人，却情愿多操心机来救她一个和朱临丛不能劈面的人，总还是有几分良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