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当下不耐烦的道：“起来！走罢！”

老戚国公曾在当明天子任太子时担负太子太傅，现任戚国公又是亲信重臣，经太后忌讳点醒后，天子也并不想做得过分丢脸。

最后是当时的戚国公世子拔得头筹。

这类抽泣，实在让人看了为之心伤。朱沅心中生起些不忍，拿了帕子，替沈娘娘按了按眼角。

周太医赶紧敬了药丸上来。沈娘娘一声不吭的服了下去，然后就痴痴的望着窗棂。

因着上回沈娘娘连续发作两回，周太医也不敢走，守在一边等着沈娘娘转醒。

戚老太太说得几句，就要抽戚国公一杖。

朱沅低声道：“娘娘，今儿雪下得大，就这么一会子已经积了一层，偏殿前那两树红梅开得极好，衬着雪最好赏梅，娘娘不如出去走一圈？”

戚夫人也不在乎，用手悄悄的抚了抚沈娘娘的脊背，责怪道：“姐姐总爱胡思乱想，打趣话儿说多了，也是不雅。”

沈娘娘已然是红了眼，扑上去一把揪住了戚夫人的头发：“小贱人，供你吃喝，供你穿戴，没有过半点对不住你，你为甚么就要和我作对？你为甚么偏要来抢我的三郎？！”一边骂，一边就伸手向戚夫人脸上去挠。

没有人回她的话，沈娘娘原也不需求人搭话，只是诉说一二罢了。

这话一出，不但屋子里的宫人，就是朱沅也当即跪地，垂着头力求减少存在感。

又对着屋里世人道：“好生照看娘娘，莫觉得她失了势就慢待，细心你们的皮！”

沈娘娘叹了口气：“现在我倒是能弹得悲悲切切的了，却没有人听。”

天子率先走了出去：“不准沈氏出凤仪殿，令其好好复苏检验。”

手还没有碰到戚夫人呢，就被天子再度一把搡了返来。沈娘娘一个不稳跌落下炕，后腰正顶在炕沿上，顿时哭泣一声，疼得伸直起来。

就是大夫也说了，老太太将这脾气收回来，也好过憋出病来。

戚夫人忙道：“陛下息怒，姐姐有恙在身，不该与她计算。”

戚夫人仓促忙忙对着沈娘娘一福：“姐姐莫气了，既然嫌我碍眼，我便下回再来看你。”

朱沅心猜，这个他，想必是天子了。

戚国公指责本身畴前不孝，现在是要将这孝心补足的，端的是任打任骂。

戚国公扛着打走到她腿边跪下，沉默半晌叹了口气道：“实在是拦无可拦。”

沈娘娘也没说话，只伸了只手让朱沅扶着坐起。

沈娘娘抢过朱沅手中的茶水，一下泼到了戚夫人的面上：“贱人”！

周太医把了脉，施过针。收起了诊箱。

朱沅悄悄一让避过：“这是臣女的分内之事，不敢有劳夫人。”

朱沅守在一侧，发明沈娘娘眼角有些潮湿，过得一阵，公然凝成了一滴泪。她在梦中亦有些轻微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