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本来也是有些印象，此时一听便想了起来：“是，你表妹亦说当时求到她府上，是求对了。”这说的是黄三姑托朱沅报信给沈娘娘的事了：“好孩子，真是有劳你了。”

足笑了两盏茶的时候才垂垂收了笑，拿帕子印干了眼角的泪花，一杯茶灌下了肚，这才安静下来，内心便觉着不对。

这花柳病，委实来得古怪。

这贱｜人此番死亡，只怕同这古怪莫名的花柳病脱不了干系。

沈娘娘先还觉得沈家又有人不费心了，满面肝火的等着沈老夫人，好轻易比及了沈老夫人，远远的就迎出了凤仪殿：“母亲！”

她那些癫狂的神情都收了起来，浅笑着问朱沅：“此事蹊跷……你觉得如何？”

过了好一阵，又是一阵痛快狂喜：“好！好！人贱有天收！”

沈老夫人扫了四周一眼，沈娘娘便摒退了世人，独留了朱沅：“这位朱女官，母亲可还记得？上回但是多亏了她，才堪堪救回了母亲。又是惯常予我出运营策的，虽年纪同我女儿普通大，但我却只当她是个忘年交，凡事倚重，母亲不必拿她当外人。”

沈娘娘这一通想，却免不了多想了些：天子因为这贱人，将她沈蕴兰踩踏至泥里，孰料一翻脸，亦是毫不包涵……本来他是没故意的。

辅国公夫人没了的动静，旁人或许还不知情，沈娘娘倒是转眼就获得了动静。

如何说戚夫人也是沈家的女儿，辅国公天然是要往沈家报信。

辅国公又是哀戚，又是难以开口的对着沈老夫人陈述了戚夫人的病情，以及皇后俄然其来的旨意不容喘气的送了戚夫人上路。

不管如何说，她虚荣、得意、自大，有个天子杵在前头，另有旁的男人能让她多看？

沈老夫人也是听得目瞪口呆。

沈娘娘便是语带双关：“母亲放心，不会了。”

因而冒充义忖一番才道：“不管是何内幕，皇上想来是嫌弃了戚夫人，幸亏娘娘夙来与戚夫人不对盘，猜想皇上不至于迁怒。现在倒也不消作些面上的姐妹情，娘娘尽管凡事不过问，远着便好。不管如何，对娘娘来讲，都不是好事。”

一则是她心中虚荣，想做这万千宠嬖中的第一人，想这天底下最位高权重的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沈娘娘这才稍安，见沈老夫人不欲再多说，只好耐着性子，一起扶她入了殿内，两下坐定，这才开口扣问：“母亲为何不顾身子，仓猝入宫？”

当时沈老夫人就让将襁褓中的沈蕴棠送到老宅去养，虽未亲身扶养，一应吃穿却从未曾虐待。

三则是她心中有恨，恨本身多年来被寄养在外头，恨本身如此面貌未曾当了皇后，恨本身只因出身便要屈居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