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临丛看了兄弟一眼，责备柳氏：“好好的提及这头，没得惹人想起这不孝女，平白悲伤，快休说了！”

何氏也不哭了，还是孙氏矫捷，赶紧道：“也是我们想得太多，二嫂子自开了中间屋子对册子，与我们有甚么相干，尽管午厥后对就是了。”

朱临丛只觉被拂了脸面，沉着脸道：“不准肇事！”

“大囡囡，可不准再闹了，再闹，祖母可就白疼你了！”

朱沅笑着道：“祖母，爹，如何是肇事呢？是为大伯娘和三婶娘正名，没听她们嚷着冤枉么？我等女官，遇不平之事，另有责上疏皇后。自家人遇此不平之事，岂可讳饰？这是女儿身负之责，亦是女儿对大伯娘和三婶娘的恭敬之意。”

朱沅微微一笑：“是得正名。”

孙氏也是哼了一声：“本来二嫂没得儿子，指不定将来还要从我们两房过继一个，现在儿子也有了，老二官也当上了，可不就是翻脸不认人了？我也就算了，大嫂你入门的时候，柳氏可还不晓得在那呢，当时家里是甚么风景？我传闻当时百口勒紧裤腰带，就供着老二一个读书呢。现在这高低嘴唇碰一碰，就变成她柳氏一人扶养的了。”

朱沅便也未几说了，凤歌一个漂标致亮的女人，挨了那一顿板子，到底留了点病根，刮风下雨的就酸疼。

凤歌望着织布机：“也是闲来无事，听着这织布的声响，脑筋昏昏的，都不消想事。”

柳氏更是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她不管如何也不能信赖朱沅站到了她劈面。仿佛就是在这一年以来，这个大女儿俄然就变得有了主张，到处给她帮手，她都不知不觉变得非常倚重她，仿佛她的一个眼神，就能让本身定下心来。她此时的言语，的确就是在她心口重重一击。

朱汐脸涨得通红。

朱临丛也道：“朱沅，别觉得你翅膀硬了，便可觉得所欲为！为父说不准肇事，就是不准肇事！”

何氏和孙氏听得神采发青，朱汐和朱沄到底年纪小掌不住事，一时就暴露了错愕之色。

她成还是不成，总归是他们方家不安宁。

柳氏旁的事让一让也就罢了，恰是常在这两赖皮妯娌面前憋气的，只因朱泖是她的悲伤处，这会子偏被激起了倔气，淡淡的叮咛宵红：“晌午你便拿了册子去对数，该拿了去修的、该拿了去炸的，都送去银楼。人不在了，这些物件也都是个念想，须得好好养护。”

三石胡同暗淡幽深，朱沅一向走到胡同底，停在所小院子前头，只听得内里不时传来织布的吱哑声。

品级二日一家人用了早膳，柳氏禁不住就总盯着朱汐头上去瞧。看了一阵终是忍不住了：“三女人过来让二伯娘看看。”

两人走进院内栓了门。

朱沅也是见好就收，她可不是为了朱泖，她只是见不得柳氏明显无错，反倒要逼着报歉，因而掩着唇笑：“苦主都没了，沅儿天然不会多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