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默不吭声的用完，朱沅擦了擦嘴，这才笑着道：“姐姐这阵儿不在家，你们耍些甚么？”

这一世方荣圃苦求而得的秦卿，却要再送方夫人一程。

朱沅不由表情庞大的望着朱老太太，待老太太拿出帕子抹了泪，她才持续道：“我母亲本来就说过，嫁进朱家，有您这么个婆母，她可不能往您脸上争光，可不得到处全面？全面了就得像您如许，打落牙齿和血吞。”

“祖母，孙女晓得您内心不舒坦，怨孙女没有顾念着堂兄弟们，没给伯娘婶娘脸面。”

含素一怔：“只觉着女人这笑，同平常都不一样。”

小孩子最是敏感。朱沣刚到朱家时，被贾氏公开里一调拨，仗着童言童语，倒替贾氏争宠。彼时他连柳氏都不惧。

朱沅闲闲的问了几句，让雀环将她昨日带返来的一个木匣子寻了出来，给了两兄弟一人一个香囊，外头绣着风趣的蛐蛐图，中间却放了些防虫驱蚊的草药。另又给了两人各一个玛瑙九连环。

方夫人同窦皇后娘家有一线友情，现在窦皇后坐大，恐怕方夫人会起意作梗……

朱沉仰着头看她：“每日同沣哥儿，另有小5、石头作耍。”小5、石头是柳家下人的孩子，比朱沉、朱沣要大上一些。

这话一下说到朱老太太内内心去了，她真是没少享福，在朱家三兄弟没长大时，她更是没少受欺。一时竟给朱沅说得老眼泛了泪光。

朱老太太也疼她，却要远远的排到几位堂兄弟背面。宿世她水深炽热，朱老太太是没有片言只语的。或许是动静没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去，但有限的两次与沉哥儿相见，朱沅也曾问起祖母，沉哥儿倒是支支吾吾的，当时朱沅的心便是更凉了一层。

这一阵以来，凤歌照着朱沅的叮咛，暗里置了些财产，待见到朱沅，忙将契书交上。朱沅接过，略略翻看一眼，便问起方家景象。

一时朱老太太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只指着朱沅道：“她们是甚么货品，你也比如？”

朱老太太气也气不起来，只得半推半就的应了朱沅。

朱老太太叹口气，点了点头：“她的不轻易，我看着呢。”

“祖母莫气，孙女儿是毛燥了些。今后祖母教着，孙女儿自是会学着。只是现在实是家中艰巨，如若不然，我母亲是您看了十数年的，她但是个小器的人？”

话说到一半，瞥见是朱沅，脸上的喜色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愣了半晌，哼了一声，复又向内卧了。

朱老太太心中一深思，柳氏但是个可贵的风雅人。

朱沅只抿着唇，不出声了。

朱家几代窝在州里，朱老太太要不是记取丈夫那点交代，让朱临丛读书退隐，朱家同平常州里人家也没甚两样。朱老太太同平常的老太太也没两样，没有那很多弯弯道道，她掖不住话，顿时就拉下了脸子：“你内心头稀有，还真能将人给撵了？话都说敞亮了，她们住几日，寻个梯子下了，自是走了。偏你这几日都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