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就去看朱沅，可或许是雨声太大，朱沅却似没听着。她偏着头，正望着远处。

绿珍叹了一声：“哎，都湿透了，她们明儿一早指不定都病倒了。”伏地擦拭的，就有好几个是她的蜜斯妹。这般大的雨，擦了另有，放着不管，平平的地也积不了多少水，反正都是一个样，没得把人折腾病了。只是宫规如此，行走的处所旦有水迹，是要去擦净的。绿珍也是希冀朱沅能开开口，免了这无用之功。

一时也不敢上床，便将床上被子摊开，裹了个枕头出来做出人形。然后吹灭了灯，坐到柜子里去悄悄养神。

这可不是吉兆！沈娘娘神采就是一变。

这大雨澎湃，连更声都听不见了，朱沅估摸着时候，想来到了子时，俄然凤仪殿的大门口俄然传来一阵鼓噪，含含混糊的，像是有人在大声叫门。

萧源单膝跪地，深埋着头。

走到了外头，直看着这雨，公然阵容浩大，游廊空中上都积了水，几名宫人浑身湿透了，仍旧蹲着用布去吸干积水，再拧到一边的木盆里。

绿珍愣愣的啊了一声：“甚么？”

天子连咳数声，惨白的脸涨得通红，一刹时像是一丝气也吸不出来，就要堵塞而亡了，吓得王得宝赶紧替他抚背顺气。

便有两个身高体壮的寺人冲了出去，一人一边架了萧源往外拖去。

王得宝应了一声：“曹胜、王用，将此人拖出泰乙门去！”

话未说完，天子便道：“来人，将此人拉出去砍了，正趁着这雨天，血都不必污了这地。”

屋里早早的就掌起了灯，朱沅陪着沈娘娘下棋，两人对坐无语。

天子眼中有如点起了两点光，一刹时的颓迷之态尽皆消逝，帝王的严肃又重新回到他身上。

绿珍偱着朱沅的目光望去，发明她望的方向是天子地点的清元宫。隔着宫墙，常日里还看不着甚么呢，何况是这大雨天？

朱沅当然不能入眠。

但沈娘娘还是不安，心中七上八理的，勉强笑道：“你说的是。只我俄然又想着，太子餐风露宿的，若赶上如许的雨，可如何办呢！”

朱沅隔着珠帘，瞥见沈娘娘坐着，一动也不动。

天子仿佛笑了下，又问道：“你从那边得此动静？”

沈娘娘望着她的目光很有些庞大，叹了一声：“夜深了，你且回屋安息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