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上巳之日,阮元也同在杭门生、文士一道,在西湖之畔停止修禊之礼,一边曲水流觞,一边讲论诗道。阮元也取了两部诗集前来,向文人士子揭示三年编修的服从,一时之间,各路儒生雅士也纷繁赞成,称阮元复兴文教,实有大功于江浙士林。
阮元转念想想,老婆的话倒是也有事理,巡抚身在外任,不易在朝中产生过大权势,并且如果是浙江巡抚,固然能够在省中主管一省之事,但内有杭州将军,外有闽浙总督,非分之举定是做不出来的。如许即便本身来做浙江巡抚,嘉庆也不会有任何顾忌。但话说返来,本身目前仍然只是学政,多数也不会直接改任同省巡抚,这时就想改任以后的事,实在太悠远了。想到这里也不由笑道:“夫人所言,仿佛也有些事理,只是我这一任学政,眼看着另有些时候呢,现在就考虑今后的事,倒是有些不循分了。不如还是先把学政任上的事做好,今后如有变动,再行考虑吧。”
“点头如何不是承诺?你现在如何也会耍恶棍了?明天这事还没完呢,你得重新想个回报之法出来!”
秦瀛为官多年,天然晓得阮元情意,没有多问,又道:“伯元,这《两浙輶轩录》我也看了一些,我得承认,这百余年两浙精华之作,当是尽数包办于此中了。但我也有一事不明,这此中我看着也有很多诗作,读来实属平平之作,最多也就是一段诗句,又或一处用词,偶有可称罢了。却不知伯元竟是为何,要将这很多平平之作也尽数收录其间,总不会只是为了充数吧?”
“夫人你……你开打趣的吧?”阮元听了,却也有些不敢信赖。
说着,看看本身身边的一册《淮海英魂集》,又道:“别的,我编定此书之际,也曾多番寻访淮扬耆宿,方知这些年来,淮扬自订诗集的贤达名流,竟是越来越少了。这诗作向来有个特性,散者难聚,聚者易传,如果大家诗作散落一方,过得些年代多数就散逸了。可如果将大家诗作聚于一书,那只要这部书传播下来,我国朝淮扬贤达,便天然可成不朽之名,两浙亦然。做成诗文是难事,编定诗集,更是不易,这修书又赚不得很多钱,所成也是作墨客之名,而非本身之名,若我等不能经心于此,另有几人愿做这刊修之事啊?以是话说返来,既然我有了这个机遇,我也想着把这修书之事办了。人生一世,不能只为衣食财物着想,也该想着留些有效之物,传之于千秋万世才是啊。”
阮家诸人见了,也垂垂清楚了袁大郎企图,他是想着一旦事情被阮家回绝,便拿出已经腐坏的果蔬和点心,向外人宣称阮家刻薄,为了家中清誉,竟随便糟蹋这些食品,又或者也已想到,只要阮家将本身回绝,本身便寻个旁人不重视处,将箱中瓷器摔坏,归正不管如何做,阮家都会给人不近情面的风评。如果阮家人翻开了箱子,那就是一边想收礼,一边内疚作态,传了出去更显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