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道:“大虎是方家哥哥,学名仕燮,小虎学名仕掞,方家也颇多读书之人,有家学的,以是常日尽和他二人参议学问了。他二人也颇仗义,常日里玩得开,不想把姐夫忘了,还是小弟不是。”连连对焦循陪笑,焦循本来也不是吝啬之人,只道:“那你来年可要先容给我,如果学问尚不及我,你还要和我玩才是。”
阮元听杨禄高说李晴山来了,也只好走出寝屋,来到正堂。李晴山看着阮元,道:“元儿,我家里也曾奉养老母多年,颇熟谙些药性。本日便带了些过来,元儿不需客气,就收……”定睛一看,见阮元双目红肿,泪痕斑斑,也晓得了如何回事。
阮元听了郎中的话,只觉母亲恐已有力回天,这一两日只怕已是死别之日了。忙跑回林氏居处,见林氏气味奄奄,神采惨白,只怕用不了多久,便要阴阳两隔了。阮元再也忍不住,扑在林氏身上哭道:“娘!娘快醒醒,不要不管元儿……”
直等大半个时候以后,阮承信终究止住抽泣。这时家中已无林氏,大事只能他一人来办,反而是比常日更加沉着。道:
按古时规定,生父丁忧事,需持服(守丧)二十七月,俗称“三年之丧”。这段时候里,不能仕进、结婚,也不能测验。阮元遂断了内里联络,用心在家读书。李晴山晓得阮家不易,有闲余时候,就经常到阮家来,给阮元教诲课业。
阮元道:“婚事的事,总要爹返来做主才好,等这边安设好了,儿子就给爹写信,毫不会迟误的。”眼看一个大箱子装着阮家那些旧书,两个长工搬起来有些吃力,便走了畴昔,帮着抬箱子。
阮元眼看林氏环境不妙,也赶快写信给阮承信,奉告家中变故,但愿阮承信敏捷回家,但即便如此,也要耗上半月工夫。眼看这一日,郎中为林氏诊完脉,回到正堂,却只是叹了口气。
胡廷森笑道:“那刘公与我,本也稀有面之缘,你的事他早已与我说了。不瞒你说,他还托我去帮你找先生呢!只是我所精乃是《诗经》,这八股制义,实在我也不善于,如果我来教你,只怕对你有害无益。”
阮元在李晴山家读书已有多年,暮年对他各种恶感早已消弭,也已深知李先生心性,知他体贴门生,无微不至,垂垂也将李先生当作了亲人。这时看先生驯良,再也节制不住,便在李先生怀里痛哭起来。李晴山也一边抱着阮元,一边悄悄安抚。
胡廷森哈哈大笑,道:“得中贤弟,你有妻如此,真不知是几世的功德啊!旁人家男人当家,都颇不晓世事。你家夫人虽是女流,所思所想,竟与男人相差无几。元儿在我那边读书之始,便学得那很多诗句,想来也是夫人所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