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璐华最后天然不信,可眼看着桌上的菜肴一点点多了起来,先是一道东坡肉,又是一碟烧鸡,最后则是一盘蒸鱼,也不免有些迷惑,奇道:“没想到夫子常日那般俭仆,本日竟然为了我,点了这很多菜过来,夫子常日用度还充足吗?”
阮元也走上前来,开了方门,见是个年纪相仿的儒生,便也请了入内。这儒生见了孔璐华也作揖拜过,道:“见过阮学使、阮夫人,鄙人是这酒坊的仆人,姓许,双名宗彦,原是德清人,因家报酬官之故迁来杭州,开了这间酒坊。竟不想本日碰到了高朋,实在失敬。本日阮学使的开消,鄙人还是要偿还学使才是。”
“食粥?粥有甚么好喝的,家里又不缺米,在曲阜的时候,除了抱病,常日我向来没有吃过粥的。再说了,就算按夫子的饮食体例,隔三日就要食粥,又能省下多少米来?把你省下这些米卖了,还不敷你编书的零头呢。夫子,不要再用俭仆的名号自欺欺人啦!”孔璐华对阮元这类说辞,实在不肯认同。
说着,朱珪将身边的一个礼盒拿了过来,拆开以后,内里竟是两只怀表。朱珪问道:“少夫人,孔府当中,想来近年也已经用上钟表了吧?这钟表指针时候,少夫人可还明白?”孔璐华在家中确切已经多用钟表,只是怀表见的未几,听了朱珪这话也点了点头。
朱珪也道:“这个我天然放心,伯元,你从中进士到现在,也不过七年风景,就已经两番督学,并且老夫在路上也多有耳闻,你取才自有法度,不拘一格,有一艺之父老,大多得以取录,官方士人当中,你风评当是各省学政之冠了。你这般成绩,便是教员当年也是及不上的。今后只需记着太上皇那句话,要立品,勿躁进,循序渐进,实事求是,想来你今后作为,也当远胜老夫才是……”说着说着,也不由想起本身因是嘉庆授业徒弟,加上与和珅不睦,竟连续数年被放外任,有力更革朝政。想来本身十八岁即举进士,这一年已是六十六岁,才得以升任总督,大好韶华,作为竟如此有限,也不由心中黯然。
“也罢,或许夫人算学天赋还在我之上呢。”阮元笑道:“不过我另有一事不明,想听夫人指教。夫人把家中侍儿称为莲儿,这是夫人本身取的名字,还是她本来就是这般姓名?夫人名字中有个‘华’字,加上她的‘莲’字,就成了‘莲华’二字,反是她在上,你鄙人了。夫人真的不怕莲儿今后长大了,竟会反客为主,逼迫在你身上?”
阮元道:“恩师,这鸦片之名,门生虽不懂医道,却也略知一二,医书常言,鸦片有止痛、平静之效,但服用多了,却仿佛另有其害。是以世宗天子时,曾经下过禁令,其他的门生就不大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