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的意义再清楚不过,如果阮元送不出代价百两的礼品,那就是阮元瞧不起本身了。阮元想着,也有些不是滋味,只好道:“回福中丞,这臬司和学台倒是分歧,学政一年虽也有些养廉银,可巡行十府二州,银钱开支却也很多,一年留不下多少余钱的。如果让下官也去寻如许一对玉马,倒是大大不易。”
阮元垂垂低下了头,沉默不语。焦循怕杨吉发怒起来,伤了一家和蔼,也站起家,把杨吉扶到本身椅子之前,道:“杨兄,之前我们不懂宦海之事,是以想得简朴了些。坐在这个位置上,想得天然又不一样了。不如你也来坐坐,或许你也能想通了呢。”
福宁向盒中看时,只见是数幅拓片纸,上面弯曲折曲,是些笔墨,本身取了几篇看时,却识不得几个。问道:“阮学使,这又是何物?”
福宁带着阮元到了抚院后堂,寻了位置坐下,道:“实在不瞒阮学使说,阮学使这学政是正三品吧?臬司却也是正三品,本年元日之时,臬司罗大人来我府上拜见,特地送了我一对玉马,来,看看这对玉马。”说着到后厅一侧,取了一对玉雕骏马前来,放在阮元身前。
阮元道:“这个不难,当下更有另一种人,固然对这文物不算精通,可偏有一股附庸风雅的设法,常日也不是读书助学,纯粹就是想着买些古物,装点一下门面,以示高山流水之意罢了。平常读书人确切出不起这个价,可这些附庸风雅的文人,手里却不缺钱啊。福中丞尽可详加探听,如有这类人,便是百两脱手,想来也会有人要的。”
焦循听着脸上也有些惭愧,又待再劝时,却被阮元制止了。
阮元也再次拜过,道:“回福中丞,这事确是下官思虑不周。元日之时,正赶上鲁南各府的试卷要做最后评定,下官一赶紧了数日,本年这个年,下官家里也没甚么筹办,却不想误了中丞拜见之事,实在过意不去。”
“我看这东西你弄到手也不轻易,当日去沂州,还特地绕了个弯呢。你就这一份?如果那样,也太是可惜。”
不消说,这位福宁,便是花了一年养廉银“贡献”和珅,只为追求湖北巡抚的福宁了。杨吉听罢,也怒道:“让这么个狗官来做山东巡抚?焦相公,那糟老头子眼睛是瞎了么?另有小恩公,您刚才说这狗官,是甚么事?”
福宁笑道:“阮学使还是年青气盛啊,想来我初仕进的时候,阮学使只怕还在令堂腹中呢。唉……我初仕外官,做的是甘肃平庆道。彼时第一次见总督大人,也是和你普通的设法,当时的陕甘总督明大人,还是我同宗呢。但是厥后如何?总督府那边当时不言,第二年平凉大旱,竟不由分辩,参了我一个救灾不力。这甘肃本来存粮就未几,便尽力救灾,又能得力到哪去?可惜我当时就被贬了知府,直过得五年方重新做到道员。阮学使,这大好的芳华韶华,做点有效的事不好吗?”清朝甘肃并无巡抚,最高长官乃是陕甘总督,故而福宁有此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