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嘲笑道：“哟，纳妾是逢场作戏，逛窑子是逢场作戏，打赌也是逢场作戏，你另有啥不是逢场作戏？”

杨寄被夜风一吹，肚子里的酒顿时化作身上的盗汗，胀胀的脑筋也复苏了些，他扒着门缝，赔着笑容要求道：“外头怪冷的，先让我出去讲嘛！”

沈沅哼了一声：“那看来，你对我也是演戏咯？！”

“阿嚏――”杨寄大大地打了个喷嚏，一身盗汗更是凉冰冰的，往肌肉里钻，他搓动手，鼻子都有些塞住了。赌棍的心态都是不撞南墙不转头，他擤掉鼻涕，在裤子上擦擦手，绕到一旁的窗户边，悄悄用指甲一拨，把窗户扒开了一条缝，固然窄了些，或许还能够挤出来。

十四岁的小天子皇甫衮，不过是个傀儡，皇甫道知暗里里都懒得对付，行了平常礼，笑笑道：“陛下在练武么？好兴趣！”

广陵参军忍了气说：“那你传报杨领军，请他点五万人，明日日落前随我去广陵值守。”

这个恶棍儿郎！沈沅又是无法，又是有些消气了，只好任他轻浮。

广陵参军道：“吾郡牧乃受朝廷旨意……”

经历了烽火的历阳，到处“叮叮铛铛”在修城墙，城门更是钉得七零八落，名曰正在重新加固、刷漆。广陵参军脖子都仰酸了，才获得那些懒洋洋的西府守军的一两句话：“开城门？笑话！开完了，你再给我钉归去？”那守军指了指城门，翻了一个明白眼。

皇甫衮穿戴窄身的胡服，面料纹样都极其简朴，不似一个天子的装束。他却对皇甫道知的傲慢不觉得意，恭敬地说：“阿叔，现在国度多事之秋，我作为国君，该当为民之榜样呢。阿叔当年入建邺时，那气势风采是万人称道的。我固然忝列天子之位，实在要向阿叔学习的处所还很多呢。”

杨寄端庄八百地说：“你二兄说，成大事者――都要会演。逢场作戏，不就是演么？”

皇甫衮含蓄地笑笑，顾摆布而言他：“原都觉得我阿谁傻阿弟已经被桓越杀了的，没想到却还活着。好难为煞人！朕真想把这个烦人的位置还给他！”

沈沅大抵怕吵醒阿盼，抬高着声音，倒是讽刺的语气：“中领军是现在历阳最大的官，能够吃喝，能够打赌，就不知那里有借干铺（*）的处所，好把‘吃喝嫖赌’四个字占全乎了。我这里粗陋，不敢驱逐中领军台端。”

杨寄本来就鼻子不通，这会儿一顿深吻下来，气都没透过来，面前黑蒙蒙里带着些闪动的金花儿，半醉的脑筋愈发迷蒙不清，倒也有别样的飘飘欲仙感。他好好地呼吸了几口，手又去摸沈沅的裤带。沈沅扭了扭，筹算好好吊一吊他胃口，没想到这醉鬼刚把手伸在她暖和的肚子上，就“呼呼”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