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佛成魔？”楚清欢低声一笑，而后抬开端来看着弘一法师，一双清眸只剩下黑亮，仿佛晖映了夜空的明月，又仿佛蓝天上的骄阳，那般光芒灼灼，“我本是天国里爬出来的魔，又岂能成佛？”

楚常喜一旁掩唇轻笑，看着楚清欢的目光毫不粉饰其敌意。

楚清欢不由凝眉，造化？弘一法师虽是行事不羁，却向来不会哄人的，这一番话倒是甚么意义？

她话还未说完，车外赶车婆子提示道：“几位蜜斯，灵隐寺到了。”

楚清欢回过身去，却见一身缁衣随便的弘一法师不知何时呈现在身后，宿世此生他都还是这般模样，全然没有半点得道高僧的模样。只是人前却又是宝相寂静，仿佛佛祖菩萨不成侵。

而如果楚常喜见到则会幸灾乐祸道：“老夫人常说二姐知书达理，是我们做mm的表率，如果让老夫人见到二姐这般，怕是不好吧？”

那桃花酿，却也不知是皇甫殊与那个对饮了去。

“宝马赠豪杰，红粉当才子，这好酒天然也要识酒的人喝才不算孤负。不知鄙人是否有幸饮上和尚这一杯好酒？”

弘一法师闻言不由大笑，指着楚清欢道：“好个能言善辩的丫头，和尚窝另有一问，如果你能答出，这另有一坛灵隐桃酿我便送与你又何妨。”

“这灵隐桃酿人间能得几度饮？我天然不会错过的。”

看楚清欢一脸佩服，弘一法师心底了非常受用，拎着酒坛道：“那丫头你说这灵隐桃酿是多么滋味，又该用甚么酒具才不两相孤负呢？”

弘一法师随便坐在地上，手中的酒坛是刚从桃树下挖出来的，只见他悄悄拍下了那黄泥封口，清醇的酒香与浓烈的桃香稠浊着，几近满盈在肌肤的每一处。楚清欢深吸了一口气，就连神采都微微带着几分桃花光彩。

楚清欢不由一笑，神采中带着几分质疑，“你信吗？”

弘一法师一声佛吟，看着楚清欢的目光倒是分化不清色彩，半晌才低低感喟道：“也罢，女施主自有造化，是和尚多虑了。”

“女施主，过往皆如尘烟，何必为此看不开呢？”

当初弘一法师曾送给她一坛，她晓得皇甫殊最是爱美酒，便托人送与了皇甫殊，皇甫殊回她的是一张桃花笺，上面写着一句诗：人面桃花相映红。

弘一法师闻言微微一愣，双手合十道：“死而复活，这人间能有几人哉？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还望女施主三思。”

楚清欢闻言眼睛一亮，仿佛带着盈盈笑意，“那么清欢这里先行谢过和尚了。”

弘一法师俄然大笑起来，不知从那里拿出了两个酒杯，恰是桃木纹理，“不错，不错，和尚这三坛酒埋了十年，这桃木杯在树下埋了六年，现在相遇才不算是孤负。”

楚常乐低声喃喃，好一会儿才说道：“二姐，对，对不起，我不是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