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爬上几百级的扭转铁梯后，他们就置身在了那口庞大的黑铁钟的正下方。

这不由让楚凡在内心暗自嘀咕道，“他将来可千万不要走错了路，不然的话，凭他的聪明，即便作了好人，也必然是出类拔萃的……”

楚凡放开欢然，用腾出的那只手捡起了地上的小东西，定睛一看，本来是个锈损了的、被拧成了一个钩子的小铁丝。刚才永灿就是用它翻开了窄门上的锁，并且是极其轻巧的一下子。

更妙的是，小库房正对着房门的那面墙体被砌成了门路状，孩子们一旦发觉本身被人发明了，就一溜烟儿跑到上面，推开台阶顶端的另一扇小门，便来到了钟楼底下。

“四个大活人，能把五个孩子看丢了，你们脖子上长的是猪头吗？”

孩子们老早就发明了它，不被关禁闭的日子，他们在圣堂里玩“躲猫猫”，或是偷听神甫跟修女调一情，这里就成了最好的埋没据点。

现在，五个急于逃生的孩子一股脑儿挤进这里，踩在脚下的也是如同当年那些滚烫的灰烬普通无二的灰尘。

“还不快去院子里找，如果让哪个孩子跑进了玉轮地里，被照见了，现了形，你们也就活到头儿了！”

年仅七岁的哥哥有点儿不敢想下去了，他从速甩甩头，又摸了把蓝爵的小脑袋。那孩子生着满头玄色的鬈发，看上去崇高得像一名异国的小王子，那发质丝滑、柔嫩如同绸缎，一触就令人顾恤不已。

还好永灿跟楚凡从速捂住了他们的嘴巴，本身则用牙齿紧紧咬住了双唇。

“我们具有的是能够变异的生命，我们说到底就是一群可骇的怪物！”

门前面是一间闲置多年的小库房，传闻之前这里曾堆满了各种华丽的帷幔和彩带，每年的圣诞节，这些巨幅的绣满天使的标致布料都会把圣堂装点得如同宫殿。

“别嚎丧了，找不到那孩子，总裁派来的人先会一枪嘣碎了你的脑袋！”

“你让我如何跟总裁交代？他凌晨四点半就要派人来接楚凡，国际航班是早上九点的，从这里开车到费城如何也要两个小时吧？”

这会儿，他在楚凡冰冷的怀里也混闹够了，便自作主张地趴下来，转头扑到了蓝爵身上。

说着，神甫转向三位修女，号令道，

“他们要带你走，闻声了嘛？”

“五个找不到，找到一个也行啊！楚凡呢，楚凡呢？把他先揪出来……你们总得让我交差吧！”

“您发发善心，给我们点儿时候，圣堂虽大，但处统统限，我们只要分开来找，要不了多久，总能找着的！只要他不跑进院子里――”

“您息怒，息怒……”

楚凡回看永灿的目光，的确令阿谁弟弟感到了深切入骨的伤痛和自厌。

这不由自主的思路还没完整冒出头儿来，一只从黑暗里伸过来的冷冰冰的小手就抓上了楚凡的手背，那手内心还尽是方才蹭上去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