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贺礼，恐怕非儿不能收下。他日大哥喜结连理之时，年老将这颗夜明珠送给新娘子比较安妥一些。而非儿已经有一颗夜明珠了，那是辰的，也是属于我的。大哥，对不起。”

“景玄，明天不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如何穿得一身红，跟个猴子屁股似的。”公子青青笑得有些奸刁，眼睛里却有了泪光。

“大哥，甚么都不必说了。”她唇瓣流泻一道斑斓的弧度，昂首瞻仰着天涯那边模糊暴露的碧色，面上闪现淡淡的笑意。

卫烈阳飘了飘夙北堂身上的各处刀痕剑伤，他狂野的双眉挑了挑，嘴角天然地扯动一抹冷嘲。“朕还死不了，倒是二皇子你，撑得住吗？”明显对比他身上的伤口，他感觉夙北堂身上的伤口要严峻多了。

厥后幸存的侍卫回想起这场战役，都面有惊色，谈此色变，他们只记得面前一片红色，记得那赤色染红了春秋宫殿外的倾慕湖，此战后被载入天和大陆的史册，成为后代驰名的“虞城讨伐之战”。

但是现在，一旦辰儿有个三长两短，非儿也跟从而去，他们要保全他，却独留他在大家间孤零零地活下去。

“他生，我生，他死，我死，存亡相随，不离不弃，哪怕上天上天，天国天国，非儿都情愿随他而去。”

他看着她嘴角上浮动的那抹笑意，看着她淡雅清冷的面庞，觉得她是个很冷情的女子，没想到他错了，大错特错。

“非儿，你也担忧辰儿，不是吗？”夙北灵和顺地拂了拂她散开的发丝。

“非儿，辰儿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忧。来，将灵犀剑给大哥。”

夙北堂嘴角噙起一抹狐狸一样的笑光，却扯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面庞皱了起来，但无损他慵懒迷醉的痞子无谓。“说甚么呢？笑话，就这么点伤，哪能撑不住。”他一说话，伤口扯动得短长，嘴角一抹赤色又流淌了下来。

沐非定定地看着夙北灵，眼中浮动盈盈水色。

他想要说甚么话，沐非明白，以是她摇点头，禁止了他的下文。

他自发得坦白得很好很好，没想到，还是没有瞒过她的眼睛。

夙北堂回身看着一身是血的卫烈阳，他眨了眨眼睛道：“卫帝，还撑得住吗？”

沐非跟夙北灵二人赶到的时候，他们看不清楚两边交兵的环境。

“非儿――”不由地，他低唤一声。本来聪明若她，她甚么都晓得，却甚么也没有说。

夙北堂明朗一笑，他将手重重地压到卫烈阳的掌心上，清楚是用心的。卫烈阳却甚么都没说，只是那浓烈狂野的双眉微微突了突。

衣袂飞舞，青丝如墨，一支庞大的狼毫左笔似感染发丝扬起的墨痕，将夜星上飞溅而出的点点莹莹之光，倾泻在两旁青山绿水之间。

“非儿，如果万一辰儿有甚么的话，大哥但愿，但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