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阙正色凛声道“王妃尚不知安危,臣怎能安然高枕?王爷且宽解,事已产生臣自当倾尽尽力寻觅王妃下落。”
才站起的萧翎看着秦慢又渐渐地坐了归去,半晌他笑了笑:“女子不免酒量陋劣,不能沾酒还是别沾了,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雍阙善解人意地拍了拍她的背,点头对着惠王笑叹道:“鄙内向来不堪酒力,在王爷面前失礼了。”
秦慢明显与他想到了一起,她吮了吮唇:“督主,要不我们再从长计议?”
霍安仇恨地撑着起晕乎乎爬起,没防着一昂首差点又撞上了磨台,还好反应活络险险避开,这一避他“哎”了一声,捂着额头凑畴昔细心瞧瞧,不太肯定道:“这是刻了个字儿?”
他看着秦慢欢乐地拜别,脚步也比平常乌龟似的磨蹭轻巧上了很多,方才萧翎离席前的那句话到底是个甚么意义呢?
雍阙霍然开畅似的笑了起来:“确切是鬼画符,西域娑罗国曾经进贡过一副百鬼夜宴图。他们与我朝分歧,以鬼为尊,以天国为美,信奉阎罗鬼王,以期身后有个好的循环转世。因此……”
雍阙嗯了声,搁下银勺,回顾时眼角挑了挑,略作一打量,无多冷傲:“唔,这倒像是个普通女人家了。”
雍阙没有领受她的灵巧,盯着磨台半晌,掌心俄然在石面上迅疾扫过,带出一片迷迷灰尘:“拿水来……”他顿了顿,“拿墨水来。”
霍安哈着腰行了个礼:“夫人起初席上没吃多少,又被酒气给熏着了胃,这时候胃里烤着火难受着,主子过来给她取点零嘴填一填。”
磨台有半人高,刻字的处所很矮,以雍阙的身量非得蒲伏在地上才得瞧见,但以他的身份怎会屈尊纡贵至此。
他目光抉剔至极,嘴里一贯难出好听的词儿,得这一句已算是不错的夸奖。秦慢忧?于层层衣裳的束缚当中,她睡得又不太好,因此兴趣并未几高,闷闷地点点头:“哦……”
既然戏开了头,便再没有不演下去的事理。雍阙的行动向来代表着天子的天意,朝局的风向,哪怕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剿除山匪的隔日惠王府还是一早便昌大得摆下一桌酒宴接待这位权倾朝野的宦臣与他的内眷。
口气淡淡的,不像责问,更像是随口一句号召
青阳县离惠州城并未几远,十来里的脚程,如果骑马不一会儿就到了。带上秦慢的马车慢是慢些,但也在晌中午分雍阙诸人又踏着原路回到了盗窟中。寨门前圈套里的毒蛇已经被清理洁净,埋伏的刀剑还是森森地插着,折射着刺目标阳光,像一块块冰冷的墓碑。
雍阙也跟着她的目光看去,本该是意气风发、指导江山的一方豪雄,却早早的显了天年不敷的败像。莫非真如世人所说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贰心道着,又自行哂笑着摇点头,江湖也罢天家也罢,最信不得就是一个情字。海惠王长居江南,而他的未婚妻却远在千里以外的西南蜀中,两人自订婚以来未曾见过数面,哪来的情深又哪的不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