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情不觉得意，轻松道：“哎，莫要妄自陋劣，读书这类事从不分高低。今后同为天子臣，那里还分甚么出身？安了。”

沈情立足，看向程启：“但是大人，别忘了，行凶之人的头后侧有一处磕伤。”

就比如这位大理寺少卿程启，年三十一岁，是孝仁皇后楼闻悦的同胞幼弟，从父姓程，夫人……是当今四侯之一的朔阳侯傅瑶。

沈情收回目光，看向检复单，说道：“死者的这张检复单上说身上的刀伤共四十一处，三处致命伤，刀迹混乱。双手有伤损，为挡截抗争伤……”

乔仵出声音很低，说了句话。

她又拿出另一张犯人的检复单，念叨：“你还验了行凶之人身上的伤，行凶者前额被钝器所伤，伤势较重，钝器为家中桃木匣，经比对，与创口气合，头后侧有一处磕伤……没有了。”

其他考核官员又问了些题目，身份查对算是通过，程启道：“你随我到后房验尸查案。”

“恰是门生。”沈情将身前的发辫扔向身后，抹了把脸，取出粗布手帕擦了擦手，拱手一礼，“见过大人，有劳大人久等。”

闻言，同窗语气可惜：“那不就错过了与大伙同游的机遇吗？大理寺可真是……”

沈情淡淡道：“我们复核通过后才算真的中榜。”

沈情背动手，一边踱步一边猜测道：“我们来试着复原一下当时景象，犯了疯病的凶手拿起菜刀砍向死者，前几刀未中关键，死者抵挡以后，拿起桃木匣砸在了凶手额头上，凶手持续持刀伤人，砍中关键，死者灭亡。如许猜测，倒也公道。”

田享取过挂在墙上的提灯，引着沈情往东边走去。

“沈知恩。”少卿程启开口道，“招录薄中，为何不填父母名姓？”

沈情看完检复单，昂首问道：“大人，能请当时验尸的仵作来吗？我想问他一些题目。”

犯人当场被缉拿，凶器也比对过了，就是犯人手中所持的菜刀。

经义一科考了第一百一十七名，遗憾不能游春的同窗问沈情：“哎，沈知恩，同是中榜人，你又是律法科头名，为何无人邀你花车游春？”

“不错。”田享说，“少卿大人非常看好你，说你年纪虽轻，但书读的踏实，又知变通，将来定大有作为。”

沈情持伞随田享行至东院，身份考核时，见本日在大理寺门前见到的青衫大人也在，他换了官服，朱红衣上飞白鹤，坐在正当中。

“田大人，我是本日复核的最后一人？”

沈情停下来，问乔仵作：“凶器复原图，也是乔仵作所画？”

田享：“这……诶？”

是在猎奇她的名字？

他噙着丝缥缈的笑，说道：“另有甚么昭懿太子，人都死了，你还去跪甚么皇陵，你当他能晓得？”

是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