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甚么。”沈情说，“本官是寺正，寺正开口要旧案宗，谁敢不给？”

“如何死的？”

“王令大人。”老板说，“唉……王大人是个好官，可惜了，和小老一样，家破人亡，熬过大水，熬过瘟疫，终是熬不过知己，抹脖子了……”

“走。”沈情说，“我们这就去崖州府。”

此人身上的味道不大好闻，带着土腥味和不新奇的尸身味道，沈情猛地一转头，被这味道熏得睁不开眼睛，待展开眼睛，瞥见他身后立着四具戴着斗笠穿戴衣裳的尸身，咣当一下，又吓坐到了条凳上。

“嗯，我们崖州的赶尸人。”沈情说，“立秋以后，天一凉，赶尸的就多了。”

赶尸先生问茶肆的老板要了碗茶水，咕咚咕咚喝了，又摘了腰上挂着的葫芦，要求老板帮手灌满，以后敲了敲青竹棒，又唱了几句，摈除着那四具‘尸身’走了。

暗六道：“喂……他们又不傻，你要，谁给你啊！”

“老板是武湖本地人吗？”

沈情道：“以是沈非图甚么？莫非是因为……天子亲政，必会拿她开刀试忠，以是她借商遇带你回京，让你谋反，最后再把你杀掉，以此来博得天子信赖？”

沈情：“你才傻。”

沈情道：“水底下的，可都是铁证。铁证一时半会儿难断根, 与其担忧这个，不如担忧接下来该如何办才好……”

“啊？”

“对。”

暗六问：“甚么是赶尸？”

小乔却俄然话锋一转：“我之前是这么想的，但究竟，应当不是如许……”

“说是在宦海中获咎了人，被贬到了本土去，上任路上，碰到滑坡，被山上落下的石头砸死了，一家五口，无一幸存……”

“嗯，普通是只带脑袋返来。”沈情道，“实在很简朴，赶尸先生赚的是个运尸钱，如何把尸身运返来呢？就是养几个门徒，找身高与要赶的那具尸身类似的，以后把尸身脑袋和四肢割下来，本身，或是让门徒藏在衣服里，带上，以后让门徒学着尸身走路的模样，慢悠悠回到尸身的故乡，给家人一种，离乡的亲人本身走回家的错觉，然后再做场法事，把头和四肢拿出来，放好位置，让家人看一眼后，就能下葬了。以是啊，赶尸先生普通气候转凉了才会出工。”

那四具戴斗笠的‘尸身’慢悠悠走到了中间的阴凉地，站直不动了。

小乔道：“也不尽然。”

沈情只笑不语。

暗四：“沈大人，我比您大十岁不止……”

她对那老头说：“惊扰先生了。”

“没胜利，商遇会杀了我。若胜利，也就是说，我假装程奚上身，瞒过商遇后，我就会带着商遇回京。”小乔说。

“……王令以后呢？”

她身后站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干瘪老头，突眼龅牙，两颊深陷，活像个会走会喘气的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