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消……我够的。今儿还得了几块碎银子……”

“哎呀你……”折柳瞪圆了眼睛，后退了一步，当真看着安然的新衣裳，“还是在直殿监吗？”

淑妃不说话，一双冰冷的手只是紧紧地抓住折柳的手臂，她的力量不大，但是折柳却动也不敢动一下，“昭美人……是因为甚么被打入冷宫的？”

固然这端熹宫里的报酬还没变，来送份例的尚膳监司役还是有的没的都往这端熹宫送，但是氛围倒是一变。

“你真是要死了你！”

刚说了“你放心”三个字，一转眼安然的别扭劲儿又上来了，“你已经是这宫里的姑姑了……我还是个司役。”

想不到……这位宠妃，倒是个多情的呢。

安然从速伸手去掩折柳的口，那手心滚烫，折柳的唇倒是冰冷。刚一触碰又从速缩归去，“你放心，我晓得轻重的，你说过几天那就过几天。不过……”

将将要走到门前，却俄然跑过来了个小宫女，“折柳姐姐，内里有个小火者找您，他说是您的老乡。”

不过想来，淑妃也不会对昭美人临死之前吟诵的一首怪里怪气的诗起甚么猎奇之心。

“这群小蹄子，怎地连点眼色都没有！还不快给芍药姐姐拿一碗新镇了的酥酪来！”折柳亲手接了一碗用冰镇过了的酥酪，递在芍药手上，“这东西是冰镇过的，千万不敢给娘娘吃，可尚膳监也是没眼色的，每日份例里都巴巴儿地送来了。姐姐吃一口也好解解暑气，怎地就劳动您亲身来喊我！”

“便利个头！”折柳伸脱手指头用力去戳安然的额头，“向来就倔得跟头牛似的，想甚么就是甚么，这几日你可千万别来！今儿跟你说了这几句话我也是看了淑妃娘娘一时半会没甚么精力，不然你来我也不见你！没传闻新封了位昭仪吗？这几天淑妃娘娘的日子难过着呢……万一有个甚么，我前头那位主子……”

折柳内心转念，没出声打断，只是从中间拿起公用来打扇的大号团扇，悄悄地扇着。

“折柳mm，虽说娘娘命你掌管这小厨房，但是那里就用得着眼不错地盯着呢？”芍药拿着帕子擦了擦折柳头上的汗，不谨慎碰到折柳额头的手比冰还凉，“娘娘唤你去说说话呢！”

安然也晓得端熹宫里这几日的难处，传闻连宫女寺人们都拘着不让随便走动，“你放心，这桩差事倒另有别个好处，早上各处派柴炭的时候，我总能来瞧瞧你……传闻你在这端熹宫里头掌管跑堂了？那岂不是见面更便利？”

“娘娘今儿内心沉闷，屋里连服侍人都不要了，恰好放我半日假，恰好一利市来叫你去。”她端了端手里的小碗，“正巧！可偏了你的好东西了！你也别磨蹭了，从速换了衣服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