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整日策画这些事儿得花多少心机啊。难怪周管家比来老是背后里嘀咕您这阵子又瘦了。粮食的事你放心,有我好好盯着。您昨早晨又一宿没睡,我看您先躺着眯会儿吧?”
周寒听着,沉默无语,好久苦笑一声:
“刚才我从陈府出来,少爷还托我向您道一声谢。他还叮嘱我奉告您,他结婚的事,请姑爷先瞒着蜜斯。她脾气朴重,恐怕不会承诺这事,说不好还会闹出乱子。”
“姑爷,我们蜜斯又跑了!”
“还是陈凤章晓得她。”
半晌便带了陈方出去书房:
“蜜斯说她会翻墙!她要翻墙出来!”
小海看他一眼,一边小声嘀咕着:
“姑爷。”
“务必不时见着少夫人的面。一时不见人立即来奉告我。”
“粮铺里有动静没,从运河上来的那批粮食可到了?”
他摸摸额头上沁出的汗,心知刚才是做了个梦。但是到底对方青梅不放心,又喊了小海过来,让他多找几个丫头去后院看着,听着少夫人有动静便顿时来回报。
小海听的一愣一愣,最后幽幽的长叹口气,起家从床上拽了被子过来:
周寒听了,对陈方道:
“蜜斯说要去陈家!她要亲口去问问少爷是真的承诺了娶韩家蜜斯,还是你用心骗她的!”
小海点着头:
“陈大哥,你放心吧。我内心清楚,这门婚事不管结与不结,青梅都会怪我。”
他轻笑一声,转过身,无法的看着窗外:
周寒仓猝往中间一闪,然后去扶陈方。陈方跪在地上,昂首看着周寒:
周寒点点头:
“陈家有刑部保卫看管,她如何能进得去?”
周寒顿时气的面前发黑,一阵晕眩:
周寒手一拍榻沿,面上暴露些浅笑容,起家来回踱步策画着:
“陈大哥不必多礼。陈侍郎那边?”
“姑爷你快去看看吧!”
“但是不管她怪我与否,本日我都得这么做。”
若结了,方青梅现在必然怪他。若结不成,方青梅或许将来就会怪他。
回到书房,周寒沐浴换衣以后,天气已经大亮。在热水里泡了一泡,酒意有些上头,他靠在卧榻上闭了会眼,但是心机万千,始终睡不着,干脆喊了小海:
“昨晚的事我传闻了……我猜着,许是我们蜜斯为着少爷的事抱怨了您……伤了您的心。这些日子我跟着您东奔西跑,到处驰驱,我明白这也是没有体例的体例。”陈方叹一声,“我多说一句,但愿姑爷不要见怪。蜜斯和少爷从小一起长大,就像是亲兄妹一样。这事她一时想不开也是普通的,但她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迟早会明白您的一片苦心。您千万不要把她的抱怨放在心上。”
“仲秋后一二日能到,那便来的正恰好。七千石粮食,路上翻了一船,剩下的约可六千石。剩下的八千石若能一个月内到都城,也约莫可解了都城布施哀鸿的燃眉之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