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擦拭过的小脸,白里透红,一双杏眼黑黑亮亮,就那样带着期盼看着他。舒茂亭内心一软,却还是笑着道:“那可不可,半夜露水重,睡在这里会着凉的,今后晌午倒是能够躺在这儿,不过你可得老诚恳实地躺着,免得掉在地上。”
“伯母,算了吧,他们也是因为我前次背着狼返来,才觉得我无能的。现在我受了伤,他们今后应当不会再逼我了。”萧琅用不太肯定的语气劝止道。
舒茂亭和舒宛同时转头看去,神采却突然变了,舒茂亭更是大步迎了出去,“阿琅,你胳膊如何了?”
自已一人出去吧,万一是贼如何办?可如果不出去,她的鸡会不会都被偷走?
洗濯,上药,包扎,舒茂亭谙练地完成一系列行动后,萧琅头上早就大汗淋淋了。
可惜,眼下另有其他事情要做。
一口气跑到进山的那条巷子,萧琅停在山路拐角处,眺望着隐在房屋后的阿谁角落,想到懒丫头大抵正站在树下数着另有几个杏儿快熟了,就恨不得顿时跑畴昔,抱着她,背着她,看着她吃杏儿时髦起来的小腮帮,舔舔她红嫩嫩的小嘴儿……
终究,对鸡的担忧赛过了对贼的惊骇,张氏仓促点了油灯,拎着菜刀就翻开了灶房门。
舒茂亭本日可贵没有外出看诊,他把东屋两扇门板卸了下来,一头搭在灶房北门的门槛上,一头搭在倒放的两个板凳上,中间底下再塞两个板凳,就变成了一张稳稳的大床。清爽的风从北面吹来,格外风凉。
“扑哧!”一向站在西屋门后偷看的舒宛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走畴昔用力点舒兰的额头:“你个小傻瓜,又懒又笨,连个好借口都想不到。”
村庄的另一头,萧琅冷静地立在院子里,看着熟谙的三间茅草屋燃起熊熊大火,灿艳的火舌不知倦怠地飞舞着,不管旁人浇了多少水,都不肯意归于安静。
萧琅随便地笑笑,“没事,刚才在山里碰到了山猪,逃窜时不谨慎被撞了一下,已经止住血了……”
秦氏也望着他,眼里故意疼,有不解。她的身后,舒茂亭领着两个女儿立在那边,舒宛有些活力的模样,舒兰却仿佛被人抢了杏儿似的,眼巴巴地望着他。
萧琅用无缺的右手摸摸舒兰的脑袋,笑着道:“刚开端有点疼,现在已经不疼了。”
就在张氏筹办了一肚子辩白要说出口时,萧琅忽的走了出来,垂着头拉着她的袖子道:“伯娘,你们是我独一的亲人了,我还是想跟你们住,你别赶我走好不好?现在我还小,等我长大后就去山上打猎,我必然会尽力挣钱的!”
颠末早上的事情,她已经对萧琅生了惧意,晓得自已在他身上捞不到好处,还巴不得抛弃这个有鬼的承担呢,可如果她现在答允了秦氏,不就相称于承认自已贪了萧琅十两银子、逼他去山上打猎了吗?到时候背上一个贪财暴虐的罪名,哪个媳妇还敢跟她说话,哪家的男人还敢娶她的女儿,比及豆子长大了,谁还敢把女儿嫁到他们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