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愣住话,因为瞥见对方欲言又止的眼神,因而恍然。一个五岁的小娃娃千里迢迢上京,当然不会是为向素未会面的姐姐讨一口喜酒吃,他是来替代慕容瑜,重新成为辽藩在京的质子。
“明天起你就成人了。”贺兰韵一饮而尽,含笑谛视女儿,眼中的欣喜、垂怜只为她一人绽放,“一晃神的工夫,我的畹卿就长大了。畴前总盼着你能快点长,却不知你大了,我也就老了,不过母亲还是欢畅的,盼着你一年更比一年好。”
慕容瑜一见她就好打趣,素手拂面,掐了掐她的嫩脸,“是呀,你脸这么大,当然实足有面子了。”挽着她的胳膊,又笑说,“我原申明儿才是正日子,你归正得进宫来给太后和万岁爷叩首,我就不来了罢。可老祖宗耳报神快,不知听谁念叨了一句,说今儿宴上,茹家二小子也在。这就巴巴的非让我过来瞧瞧,说没准还能见上一面。我只好勉为其难遵懿旨前来,特为恭贺南平郡主芳龄永继。”
也是个气度开阔的好女人,楼襄就喜好她这份不计算、不算计的干劲,“哎,你方才说,你们家璎哥儿要上京来,独个儿来么?我记得他才五岁罢了,如何……”
楼襄一笑,转头往东首席间看,公然第三个位子上,正坐着升平郡主慕容瑜,四目相对,慕容瑜朝她笑着挤了挤眼。
慧生晓得她不喜招摇,一面给她清算荷包穗子,一面点头,“罢了,有太后娘娘赏的挑心也尽够了。不过殿下这话说差了,今儿是及笄的大日子,且不说宗室里,京里三品以上人家的女眷都到了。您是正主儿,可不兴像往年似的装没事儿人,擎等着长公主殿下应酬那帮贵妇。”
宴席分表里,女眷的席位摆在园子里水榭旁。她既是寿星,姗姗来迟些也没人指责,倒是她甫一露面,除却宗室里几位公主、王妃和年父老,余下的人都忙着站了起来。
侍女们正为楼襄添酒,不过是应景的桂花酿。她看了一眼,晓得喝不醉,才笑着举盏先向母亲道贺。
盛装之下更显雍容,楼襄常日见惯母亲做道姑扮相,乍一看还真有点不风俗。
楼襄从软榻上坐起来,窗棂子底下飘来阵阵桂花的甜香。不知谁家正放鸽子,鸽群掠过甚顶一隅天空,先是回旋,伴着哨音渐盘渐高,终究直薄云霄。
她点头问好,一个个打着号召。不能贫乏的环节是被众星捧月似的,团团围住赞个不断,她边含笑听着,边在内心佩服这些朱紫们心机巧,饶是重新到脚没一处落下的夸,还能舌灿莲花全不带重样。
贺兰韵朗声笑起来,伸玉指导着她,“贫嘴,该罚一大杯。”说着看向下首世人,“且别忙着阿谀我,你瑜姐姐都等了你老半天儿了,另有秀英秀荣,那才是你端庄的mm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