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站起家,整肃衣冠,认当真真欠身揖手,“臣在此慎重承诺,若今后奉旨返回辽东,当留下郡主,伴随长公主摆布,以全郡主孝道。臣一言既出,绝无忏悔。”说着转顾许谨言,正色道,“也请许长史为小王做一个见证。”
楼襄一惊,旋即想到母亲一贯无所不知,父亲在内里置宅子养外室,看来到了也没能瞒过母亲的耳目。
话里的意义,是今后难保不会真的回归辽东。到时候夫唱妇随,楼襄天然是要跟着他归去的,世上并无丈夫、老婆分家两地的事理,这是人之常情,当然也让人没法辩驳。
楼襄不由地苦笑,“是,您既清楚,我也少不得说上一句,慕容瓒的确故意了。他帮着讳饰,是顾及父亲的名声,还全了您和女儿的颜面。没教西府里头闹起来,总归是做了件功德。”
这么快就来了,楼襄听得眉心一紧,揣摩着他该是来兑现承诺的。贺兰韵仓促一瞥,早将女儿神不守舍的模样尽收眼底,犹是冷着声气道,“说曹操曹操到,畹卿陪着,跟我一起去前头会会他。”
讪嘲笑着,她应道,“您都传闻了?我初时也不过是震惊,厥后垂垂才想开的。许是父女缘浅,略伤怀一阵子就撂开了,今后各过各的,相安无事也就完了。”
贺兰韵脸上淡淡的,似笑非笑看了看慕容瓒,“郡王说心慕小女已久,这已久二字倒是颇耐人寻味。当然了,郡王救太小女性命,相互算早就了解。莫非是当时节,郡王就已然心生倾慕?”
可惜贺兰韵却不这么想,“将来的事,郡王也不过是瞻望。皇上作何安排,谁也猜度不出。我倒是不能冒这个险。我们干脆开诚布公,说几句大口语。我想叨教郡王,倘如有天你要回辽东,而我必然要留下南平在京,你可否应允?是挑选与她悠长分离,还是情愿抛下藩地统统事件,也会伴随在她身边?”
楼襄了然,这是母亲给她一个机遇,让她躲在这里,听清楚接下来全数扳谈,那么母亲会不会完整回绝他?倘若真没有一点转圜,她又该怎生破局?还是擎等着他来想体例?
这就叫做上马威,不但能人所难,更不啻为用心刁难。
慕容瓒脸不红心不跳,沉声言道,“不敢欺瞒长公主,臣确是对郡主一见倾慕,若非如此,也不至来京不到半载,便冒昧前来求娶。臣于家国社稷无甚建立,忝居郡王之位,常常思及,备感忸捏。长公主若不嫌弃臣才调有限,臣今后定当竭尽尽力,报效朝廷,也必然经心全意善待南平郡主。”
贺兰韵唇角含笑,“辽王太客气了,多谢操心想着。我与郡王虽说没有伶仃会晤,但几次宫宴、鄙府设席,也都相互见过的。我此人久不问外间事,一些个客气话都忘得差未几了。郡王本日来,是闲话家常,还是有特别的事要说,如果后者,便请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