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白丁大眼瞪小眼，昔日里这些墨水事都是寨里的李秀才卖力的，恰好这下他也病倒了，昏昏沉沉，不能理事。

凌晨，那少爷和别的一名小厮也呈现了一样的症状，盗窟中的糟糕郎中看了，斑白的山羊胡子抖了又抖，缓了半晌才对殷燃他们道：“这，这是疫……”

“胡霭，你写封信，说清楚那几人现在的情状，问他是不是要将人马上放了，在那里讨论？都问清楚。”

殷燃让人从山下绑了个郎中，那郎中亦是无计可施，只开了药，吊着一条命，让他们渐渐的熬，熬得过就捡得一条命，熬不过就只要死路一条。

殷家公子已经烧胡涂了，寨子里眼下人手不敷，没有闲工夫特地派人照顾他，想起来了喂一点药，若忙得顾不上也就任他们主仆三人自生自灭了。

“我得去看看他们，别让他们就这么死了。”

胡霭点头，提笔简明扼要地写了，笔迹遒劲，笔走龙蛇，笔锋见含着金戈铁马，两个大老粗虽只是看个热烈，也感觉这字写得极好，是李秀才不能比的。

“我是你爹。”

殷燃找了辆马车安设殷亦其和他的小厮，带上了她惯常使的大刀，以及胡霭。

“我跟你一块儿去。”胡霭跟着她，担忧她分歧意，又道：“我在门外等你。”

“我不是用心想让你涉险，只是我这三脚猫工夫在关头时候实在不济事，你在我会放心些。”

胡霭欢畅地笑了，脸颊处乃至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他极少有如此光鲜的欢乐。

安然堆栈一个客人也无，只余一掌柜，见他们带了人来，淡淡说了句，“朱紫交代了，送到天字一号房。”

胡霭歪了歪头，“问甚么？”

他用尽尽力抓住了殷燃的手，嘴唇颤了颤，喊了一声，“幺姐……”

到了早晨，殷燃要去看阿谁殷家少爷，被胡霭拦住。

他说得当真，殷燃却听得随便，心道等你返来我还不必然在哪儿呢，不过她还是笑着说：“好啊，那我给你筹办些川资甚么的，等筹办好了你便解缆吧。”

胡霭看了一遍，总结道：“让我们放人。”

喂了大半碗，殷家少爷醒了过来，他昂首看了殷燃一眼，堕入了怔忡。

声音也像。

谁料未等索票送出，那几人便出了事，夜间有一个小厮俄然发了热，不省人事。

他眉宇间冷了几分，上前将殷亦其撕下来，殷亦其寂然倒地，再昂首便瞥见胡霭拉着殷燃径直分开了。

“那我派人送下去。”大当家道。

殷燃看也没看，“我那里会熟谙那些个反正撇那！”

大当家十几岁时便在江湖里闯荡，斗大的字识不得几个，拿住薄薄一封信胡乱一扫，“写的甚么鸟字？”

大当家踢翻了议事堂的几案，“给我把那几个票子丢下山喂狼！”

“你没甚么想问我的？”殷燃挨着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