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拉德传授见好不轻易熨得平整的洋装变得皱乱不堪，忍无可忍地拍开田尻光也的手，瞋目呵叱：“就凭你这荒废学业的态度，也有资格去柏林？我奉告你，这期间你给我老诚恳实上好每堂课，不得有涓滴怠慢！同时，罚你清理医学院统统男厕所一周，我会派专人查抄！若你再敢私行离校旷课，就给我今后滚回远东，别再来德国！”说完便骂了句粗口，在那些男女的劝说中，头也不回地拜别。

“尊敬的传授，请留步。”见副院长康拉德传授可贵周末留校不走，田尻光也忙疾步上前，“叨教您可曾瞥见那支――中国粹生林静如，也就是‘米娅’？我有事找她。”

但是，此时现在，他却恼火的发明，非论是‘林静如’，还是克里斯蒂娜、就连许平君也古怪失落了。望着人数稀落的课堂，田尻光也愤怒得狠狠踢翻了桌椅，仓促清算书籍分开课堂。刚走出讲授楼，就看到被几名男女簇拥的康拉德传授，正在细心清算着身上玄色洋装，神采庄严。

康拉德传授侧脸，冷冷扫视田尻光也：“有‘事’？难怪田尻光也同窗克日旷课，本来是想办理退学手续之‘事’啊！既然如此，就请周一来我办公室吧。”他随即扶正镜架，转而对身边的男女温谈笑道，“我们快走，千万不能误了弥撒。”

“那――那尊敬的传授，您能不能当即批准我前去柏林？我真有事要找米娅。”田尻光也越想越怕，愈发攥紧康拉德传授衣角，哭丧着脸几次鞠躬，“我求您了！”

如此峻厉之辞，之于田尻光也而言不啻一道好天轰隆。他僵立原地，满心烦恼再赴柏林的企图幻灭，底子没法兑现于安科斯特随时监督‘林静如’的承诺。早知校方有这般安排，他之前何必辛苦赶赴柏林，狼狈到蹲踞于柏林街角那熏臭冲天的渣滓箱旁过夜，乃至差点没法返校？

【64】圣祭：同上文“弥撒”，是上帝教最高贵之祭礼，基督的圣体圣血在祭坛上经过祝圣而成为真正的祭奠，乃十字架祭奠的重演，指的是基督教记念耶稣捐躯的宗教典礼。

“我现在没空听你这怠惰的家伙废话！”康拉德传授望向再度起褶的洋装，愤恚地打断田尻光也的分辩，指着他的刀条脸厉声喝道，“你想晓得米娅在那里？我就照实奉告你：因为她学业超卓，院里已批准她前去柏林练习一个月，眼下正在前去柏林的火车上！听懂了就让开，别毛病了圣祭！【64】”

田尻光也恍然大悟，旋即焦心不已，毕竟他收了那名为‘安科斯特’的盖世太保的报答，承诺作为眼线监督‘林静如’一举一动。可若在一个月内不能给安科斯特供应可靠谍报，岂不获咎了这慕尼黑高官？何况，连彼时敢对中国袁世凯都吆三喝四的加藤义男，现在都顾忌安科斯特地点谍报构造，他这落魄无势的官僚后辈又该当如何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