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剑按弦，他悄悄地看向了蓝羽，“这铮的仆人呢？”

琴声响起之时，蓝羽方才从刚才的杀伐之声醒了过来，看着郭剑悄悄道，“多谢少主指导。”郭剑那曲杀伐破，让他的表情经历了死关，心灵美满了很多，现在他脸上已没有了冷酷神采，神态间也大是温和，他并不晓得，郭剑只是不喜他本来那种刻毒神情，方才以铁铮杀伐之音，点醒他杀手之道，乃是于浅显中见杀机方是大道，而故作刻毒，不过落了下乘。

“难怪这弦上，痛恨如此之重。”郭剑轻叹了起来，然后双手放在铮弦，猛地一拉，那声音锋利得足以撕扯破最坚固的布匹。

郭剑陪着白日放一行人断断续续约莫走了半个月，终究在一处大城，拿到了万两黄金，郭剑自是将玉牌还给了白日放。

不过半晌之间，铮声盖过了古琴之声，将琴声淹没在了怒海狂涛当中，那琴声仿佛只是其上的一叶扁舟，一个巨浪，就已经将其砸入海中，化为齑粉了。

铁铮又被摆正了，郭剑实在是个刚强的人，他向来以为运气应当把握在本技艺里，顺天报命不过是懦夫所为，他的双手按在了铁铮上，和那古琴一样的曲子，流水应指而起。

“好铮。”郭剑不由赞道，他并无甚么爱好，独一爱好的便是拂铮，不过他并不晓得本身究竟是真地喜好拂铮，还是只想再和秦无伤的大鼓一较高低。

城中，邻近郭剑住处的一处府邸内，一名身着鹅黄绣衫的女子蹙眉不语，她所坐的凉亭内，八仙桌上，也摆着一具铁铮，身边还站着个美丽的丫环，此时铮声已歇，丫环放开了耳朵，叫道，“蜜斯，真不晓得是哪家的混蛋，弹奏的铁铮如此刺耳，便是鬼哭神嚎也要比他好上一些。”

万两黄金不是一个小数量，装在车子上整整一车，为了不惹人谛视，郭剑将万两黄金直接调入了青楼。

蓝羽恭敬地退了下去，全部温馨的天井内只剩下了郭剑一人，听着不远处飘来的古琴如流水普通的声音，郭剑的眉毛渐渐弯了起来，嘴角浮起了一丝嘲笑。

“死了。”蓝羽答的很干脆，眉头也没皱半下。

“就让我为你弹奏一曲。”郭剑自语着，坐在了青石上，弹奏了起来。

郭剑拂袖，木盒回声而开，内里一具乌黑的铁铮悄悄摆放着，没有半丝光良，手指在铮弦上拂过，收回了穿云裂石的金戈之声。

“是。”蓝羽低眉道。

“嘣。”古琴的琴弦猛地断了，黄衫女子怔怔地听着那激越的铮声，神采惨白，她第一次晓得这人间竟有如此刁悍之人，底子不将老天放在眼内，想着那人不晓得是甚么模样，一时候竟有些痴了。

铮声冲天而起，一样是一曲流水，不过倒是尽情藏狂，那水流不是潺潺小溪，而是能摧毁统统的大水怒涛，这一次郭剑的铮曲不再混乱，而是严整寂然，曲声动听，不过那此中傲笑尘凡，傲视天下的气势更加夺民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