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柳帅侃侃而谈：“提及赤衣卫，各地官吏谈虎变色，百姓畏之如蛇蝎，江湖草泽恨其如杀父仇敌……如此一来，除官吏以外，恐怕官方诸人也跟着暗恨朝廷，此乃一大弊端，隐患无穷。”

眼中掠过一丝激赏之色，二王子哈哈大笑，认定西贝柳绝非那种如同莽夫一样甚么都敢说的热血墨客。那样的墨客没一个能活得悠长，所说的话当然很有事理，直指朝廷弊端，可惜一番大事理尚未传进天子耳朵里，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柳帅不急不慢道：“若重新提及，自建国以后，有赤衣卫以来，便酿下了祸端。想那赤衣卫本是监督、窥伺、弹压各地官吏的犯警行动。自景宗陛下今后，赤衣卫打压异己诬告官吏地事件层出不穷，相传一旦进了赤衣卫大牢，即便铁打地男人也会被折磨成软脚虾，白的全说成黑的，屈打成招之人好像过江之鲫……”

本朝最受太祖、太宗、世宗三代天子正视的朱氏学派，就曾痛陈隐士之弊，说那些隐士身具大才而隐居世外，虽有高风亮节，却不顾官方痛苦，不敢挺身而出为君分忧，其文章中常常透着无法悲观，有明哲保身之嫌。

“哈哈哈哈～！”

二王子道：“先生尽管说便是，我等只是畴前人不对中接收经验，并未有不敬之心。若这天下大家连实话都不敢说，我天朝则危矣！”

西贝柳深知保命为先地事理，眼下那二王子到底至心想听他阐述本朝式微根由，还是想诱使他说出大逆不道之语，这是一个未知数。

本朝法度森严，赤衣卫密探遍及各地。读书人歌功颂德天然无碍，但如果说朝廷的不对，传了出去后患无穷，严峻一点会被扣上“谤君”的杀头大罪。

二王子并不焦急，先敲了敲边鼓，道：“敢问居士，前朝因何灭亡？”

郑毅和吴文采也听得津津有味，他们只知端王一脉跟赤衣卫向来不对路，也深知官方百姓对赤衣卫恨之入骨，倒未曾想过赤衣卫地存在对江山社稷有着如何地影响。

二王子马上端坐，暗叹那品花居士实乃判定之人。

“至于第二点嘛，此话说来未免有些大逆不道……”柳帅面带难堪之色，成心卖了个关子，趁便查探着二王子地反应。

柳帅怔了怔，瞧二王子那神采不似作假，倒真有点肯听顺耳忠告的明主气度。

二王子听得连连点头，道：“先生言之有理，请持续说……”

现在的赤衣卫对天子阳奉阴违，根基上只听秦晖号令。

“好一句人才少而干才多，居士洞察秋毫，一句话便点破此中弊端。”二王子抚掌大赞一声，问道：“敢问第二个启事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