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了然地点点头，孝瑜也不再多言，抬脚就去追孝琬等人。只是他并沒有重视到，方才还握在高湛指间的白瓷杯盏已经消逝不见，而高湛收在锦袍底下的手，血迹斑斑。

“好好，好孩子，好孩子！”连连回声，素來贤淑端方的高夫人看着面前这良伴天成的两人，脸上的笑意稠密得收都收不住。

“伉俪交拜！”司仪高亢带喜的声音仿佛无处不在，变着法儿地在他脑海里反响。高湛发誓，这绝对是他平生当中所听过的最讨厌的声音。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凉茶试图按捺下心底的悸动与不适，他却几乎鄙人一秒捏碎了杯子：“礼成！新郎、新娘入洞房！”

谁料那几人倒是毫不游移地就应了下來：“去看看也好，替长恭挡掉些人，不然那小子的臭脾气一上來，只怕是有人要不利了。”

谁说这兰陵王爷是玉面修罗來着？瞧，他笑起來的确比有着都城第一贵公子之称的河南王高孝瑜都要和顺多情，清楚就是有人用心在漫衍谎言！这么一想，众位少女都忍不住有些哀怨了起來，早晓得之前就该多在兰陵王爷面前晃晃的，哪能被戋戋流言就骇住了呢？现在可好，兰陵王妃的位置就这么被一个横空冒出來的郑府蜜斯给夺走了。

仅仅是一个纤细的行动，倒引得等待在高府的一众来宾都不由笑着群情出了声。高家几兄弟和恒伽带着了然的笑意两两对视了一眼，相互心照不宣，坐在高夫人下首不远的高湛面色沉沉，看不出在想些甚么。倒是跟着家人前來道贺的少女们被长恭那一笑给勾住了心魂，看着那在一袭红色喜袍映托下显得愈发俊美无双的英挺少年，连目光都再舍不得移开分毫。

蒙着还算轻浮的红盖头，清颜并不能很清楚地瞥见身边的气象。但是手中牵着的红绸那端传來的力度是那样的稳妥，莫名地就让她尚另有些不安的心安静了下來，仿佛只要有他在，她便甚么都不消担忧。转过身，清颜跟着他的节拍再次俯身：“二拜高堂！”

“大哥、二哥、恒伽，要不我们也去凑个热烈？”扫了眼刹时便空荡了很多的大厅，孝琬捎了捎头，少见的显出了几分踌躇。这做哥哥的去闹弟弟的洞房，貌似有点缺德啊。

眼看一拍即合，孝琬也干脆把缺德不缺德的问題给抛到了脑后，兴趣勃勃地就朝后院而去。倒是孝瑜在走了几步以后转头看了眼高湛，问道：“九叔，你要一起來么？”他可记得九叔对那一对人向來都是与众分歧的，应当，会有点兴趣吧？

的确，高湛现在的表情很庞大，庞大到他乃至有不想再观礼、只想甩袖而去的打动。而他之以是能一向保持到现在还面无神采，却满是仰仗常日里哑忍的工夫修炼到家罢了。他从來不知，看她穿戴嫁衣和别的男人拜堂结婚竟是如此煎熬的一件事情，哪怕那小我是他一向以來都视作嫡亲之人的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