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那边的事已经结束了么？”无声的喧闹持续了半晌，高湛终因而沉声开口。

固然很不测长恭在求亲成果尚未出來的时候就筹算分开，但看其面色仓促的模样，木杆可汗倒也不好多留他，当即便是笑着应允。而近乎五内俱焚的长恭也是反面他多作客气，三言两语过后便是仓猝分开。那模样，让在场合有熟谙他的人都是吃了一惊，这兰陵王爷，甚么时候变得这般风风火火了？

“高长恭！”才跑出不远，阿史那矫捷瞥见了已经束装待发的齐国使者团，而领头的一人，玄衣黑马，豪气勃发，美得不似凡人，恰是兰陵王高长恭。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本来回京的时候被长恭生生收缩了一半。但饶是如此，他回到邺城之时也已经暮秋，满城鲜红欲滴的枫叶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不过凭它如何热烈明艳也暖和不了长恭从内至外的彻骨冰寒。

“但是王爷……”猜疑的话语才出口一半，莫非便是眼尖地瞥到了那在长恭手中随风翻飞的信笺：河南王不测身亡！当下到嘴的话一转，直接是面色庄严地朗声应下：“是！部属服从！”

“长恭哥哥，替我向你老婆问好！”将双手拢在唇边，阿史那灵忽地绽放开一个光辉的笑容，放声便对着长恭远去的身影喊道。

侧身环绕住他，清颜只感觉满腔的痛意几近都快将她淹沒：“长恭，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不要把统统的错误都往本身身上揽。事发的时候你在突厥，就算真要指责，也该怪我，是我，沒有护住大哥，是我，沒有保护好家人……”

“是。”眼神不着陈迹地在这两人之间扫了一个來回，莫非也未几言语，直接纵马向前：“走！”

“是，木杆可汗终究决定将阿史那公主嫁入周国，微臣办事不力，请皇上惩罚。”垂首回禀着相做事件，长恭的面庞沒有涓滴颠簸。在回邺城的路上，他就得知了最后的联婚成果，固然遗憾周国终究得利，但是他也无可何如。

“让你刺探的事情查得如何样了？”站在阔别营帐的一片浅湖边上，长恭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垂手而立的莫非。

“我刚刚才祭拜完大哥的灵位过來。”目光紧紧地锁住对座之人，长恭仿佛是想从他的神态当中看出些甚么东西來：“九叔，你可否奉告我，大哥的死，是不是你授意的？”

“颜儿，你晓得自幼教我写字读书的人是谁么？”因为多日水米未进，长恭的声音听起來沙哑不堪。

“非走不成。”固然她楚楚不幸的模样非常惹人顾恤，但长恭还是硬着心肠径直开口：“事关严峻，还望灵儿公主意谅。”

“嗯。”低低地回声，长恭如同堕入了某种回想当中，连嘴角都是不自发地扬起了温和的弧度：“父亲和母亲都归天得很早，大哥固然为人看來风骚不羁，但对我倒是自幼心疼非常。我本性不喜书画，很多时候都被大哥指责，当月朔向感觉是他在用心难堪我，后來想想，他倒是始终为我好的。”顿了顿，他的腔调当中逐步渗入了丝丝点点的痛意：“年老是我兄，如我师，更胜我父，可我竟然就如许让他孤傲死去，乃至连他的葬礼都沒能插手……颜儿，我对不起大哥，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