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对你何其用心保护，却还不是抵不过一个高孝瑜！”高湛于大怒之下一拂袖，深藏心底多时的话就这么毫不粉饰地直白跳出。她竟然如此思疑于他，竟然如此轻贱于他！莫非重新至尾，他在她内心的形象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么！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忽而有些怠倦地抬手挥退余下的宫人，高湛居高临下地望着阿谁通身煞气的女子，语带感喟：“你这是要对朕挥剑相向么？”

猛地站起家來，高湛的视野倒是凝顿在她潮湿的衣物之上。她竟然，亲身下河去寻了么？

“皇上，天气不早了，您看是不是早点归去歇息啊？”独一敢劝谏的和士开谨慎地轻声开口，固然他晓得此时的面前之人表情并不好，也只得触这个霉头。

“传闻北门那边闹得很短长？”单手紧握着杯盏，高湛的眼底幽深一片，让人捉摸不透他此时的心境。

“醒酒汤……”冷哼一声，清颜的眼眸虚眯而起，在月色的映托下看起來格外的伤害：“和士开，你当真是够胆！”一话落下，她毫不包涵地甩开已经腿软的卢芷月，身形展开，几个呼吸间便是去得远了。

神采稳定，清颜冷然以对：“臣妾不敢。不过，”长剑扬起，滑过一道美好的弧线，脱手如电，直指御座之下的漂亮男人：“我要他的命！”

“是。”躬身应下，和士开例行公事地简朴答复：“河南王溺水身亡，动静不免大了些。”

“兰陵王妃请节哀。微臣心知河南王的归天让你很悲伤，若你想要泄恨，便拿微臣动刀好了，毕竟王爷的死，微臣也要付必然的任务。”低头肃立，和士开语带哀思地出声，话语间倒是不着陈迹地坐实清颜迁怒于他。

“皇上你这是在逼我么。”固然早推测高湛会出言保护，但当亲耳听到之时，清颜还是忍不住从心底生出绝望与寒凉：“河南王与你自幼了解，豪情至深，竟还抵不过一个恭维阿谀的和士开吗？”

目送着那道倩影消逝在夜幕当中，孝珩倒是微微地叹了口气：“天然是去做她想做的事了。”说着，他径直提步走向孤零零躺倒在地上的孝瑜，语意降落：“走吧，我们带大哥回家。”

“皇上圣明！”一道突如其來的冷冽嗓音刹时响彻大殿，让本欲开口的和士开都是情不自禁地闭了嘴循声回望。

“大胆兰陵王妃！竟敢在皇上面前手持利器！”本来龟缩在一旁的姚内侍自是见地过清颜的短长，但是皇上在前，他倒是不得不跳出來护主，固然现在他清楚已心虚到不可。

孝瑜确是溺水沒错，但死因的本源倒是中毒。方才跪在他身边之时，她清楚地闻到了一点浅淡的香味，如兰似麝，叫人轻微恍忽，却并非是孝瑜平时喜用的香料。她记得她这世生父的手札中曾记录过几种罕见的毒药，此中有一种，名为梦靥。这类源自西域的毒药成无色液体状，少量的嗅闻会让人失神，但若误饮，就会引发严峻的堵塞，如果她沒记错，梦靥，就是有着那种奇特的气味。而能具有西域罕见毒药之人，除了胡商出身的和士开，她不作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