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连虚与委蛇都不屑一顾了么？高湛的一双黑眸紧舒展定着面前的少女，脸上的神情却有些不成捉摸。这就是她最实在的模样，如此锋利而直白，一针见血，容不得半点躲避和对付。只因为他的行动触到了她的底线，以是她筹算主动反击了么？

和高湛仓促擦肩而过，却冷不防自他身上飞来一物，刚好地拢在了清颜的肩头，一阵暖和瞬息间囊括满身。

挑了挑秀眉，清颜的腔调有些调侃：“看来王爷也不是毫无自知之明啊。”竟然明白她现在对他的怨怪，不过，“臣女也清楚，王爷您对我，仿佛一向成见颇深，我能够如此顺利地靠近长恭，您内心定是不结壮的，以是，你我之间，算是扯平了。”

“那王爷看过了，感觉臣女比来过的如何呢？”从半晌的失神中敏捷复苏过来，清颜暗恼本身的同时对高湛的问话也是毫不包涵。不答反问，她倒想看看他能答复出些甚么来。

清颜倒是被他这一笑给晃了眼，竟是没有在第一时候回过神来。

“这……恐怕……”小丫头很有几分踌躇，皇后娘娘的号令岂是她能够违背的。但是在对上清颜那双冷酷至极眸子的一刹时，她却俄然落空了统统的勇气，只得怯怯地承诺了一声，然后一步三转头地渐渐拜别。

才走了没几步，清颜就感遭到鼻尖不经意地沾上了一点沁凉。下认识地昂首，却发明天空中不知何时竟已飘起了细精密密的雪花，从午后就开端阴沉的天，终是忍不住下雪了。

这么想着，他俄然就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如果本王说只是想看看你迩来过得可好，你会信赖么？”

听完她的这些话，高湛的眸光倒是愈发地深沉了。

她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假山石洞处就有一人现出了身形。一袭雨过天青色的广袖长衣，内里裹着一件素红色的缎面披风，风采翩翩，气质卓然，冰玉砥砺成的面庞，不是高湛却又是哪个？

“本王改主张了，你还是先行归去吧。”没再多说甚么，高湛乃至连看都没再看清颜一眼就回身大步分开了。

长恭本就是高湛最靠近的人，来到北齐那么久，高湛对这个侄儿的好，清颜是全看在眼里的。不管是高洋活着之时还是高殷即位以后，朝堂之上，凡是触及兰陵王，必然有高湛在保护，就连本身和长恭的婚事，也都是高湛一手促进的。何况，本身的呈现在外人眼里的确是很值得考量的一件事，是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清颜并没有态度来指责他甚么。但是思及他此后将要做的事，以及现在的蓄意粉碎，让她对他全无芥蒂又不成能。如此庞大的情感稠浊在一起，清颜终究也只能抛出这么一番狠话来宣泄一通算是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