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点头：“就是这一季的衣衫本来做的四套，现在也就只送来两套。”

苏秀锦细心看着票据，这份天香楼的票据，不能直接交给四姨娘，凭着她的性子，只怕迟早得被身边的丫头欺诈去，她嫁出去之前得为四姨娘细心筹算。

下午去了四姨娘院子，还没进院子，便瞥见洒扫的两个婆子坐在一旁，磕了一地的瓜子，桌上还摆了红泥小火炉，炉里烫着一壶酒，闻着酒味还不是差的，苏秀锦神采一沉。

苏秀锦内心翻滚，就是他们份例减半了，那么四姨娘呢？庶女好歹也是个主子，但是四姨娘呢？

张淑琴嘲笑一声：“跟我斗，连那些贱蹄子都敢给我上眼药。”保养得极好的手指渐渐握紧，“也让她们看看甚么叫不要跟我斗！”

“我们俩在这院子里要窝出霉来咯！真是天杀的，你说这主子不得宠也就罢了，你说这六女人也是笨拙的，一年到头也捞不到甚么银两，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瘦婆子一拍大腿就哭诉起来。

翠竹脸上红印不是虚的，眼底还带着泪。苏秀锦叹了口气，翠竹年纪还小，都是为了保护她，身边可用的人未几，她也还是能调教。

张淑琴一脚踹开绿贻，绿贻捂着肚子滚在一旁，伏在地上万分不幸。

两婆子昂首，只瞥见苏秀锦冷脸，娉娉袅袅站在院门口，手里抱着汤婆子，广大的风帽上圈了一大圈狐狸毛，衬得苏秀锦的小脸更加的小巧精美。

“老不死的！半截身子进了黄土的人了！还跟我争！”张淑琴又砸了一只茶壶，“给自家亲儿子纳了那么多房妾室，当娘的也不晓得害不害臊！”

“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姨娘的？”苏秀锦行至桌前，素手拿了夹子从温水里拿出酒瓶子，苏秀锦闻着酒味就才出了甚么酒，嘴角微勾：“三年的桂花酒，两位嬷嬷吃得可真好。”

苏娟秀嘲笑一声：“说得好听，谁不晓得针对谁呢。”可转眼她眉角又垂了下来，只怕这还是开端，张淑琴另有后招。

翠竹眼里含了泪，撅着嘴还想说甚么，苏秀锦眼里却毫无摆荡。

苏娟秀一贯抉剔，当即问：“今儿如何回事？就这两碟菜？”

翌日，翠竹端上早餐，苏秀锦清算好衣衫，美景院丫环仆人未几，两个蜜斯又同时用着一个院子，大多时候饭食都是一块用的，苏娟秀也揉着额头从劈面走过来，眼睛红肿，仿佛又是哭了一宿。

两婆子相视一眼，瘦婆子忙道：“这是给姨太太弄的，姨太太说天冷，喝上几杯。”

四姨娘不沾酒，一沾酒就上头，这一点，苏秀锦是明白的很。

“柜子里有伤药膏，本身涂了罢。”苏秀锦道。

“夫人昨儿叮咛，府中高低，份例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