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温御修可算是贯穿到容惜辞的抨击手腕了。返来时，看到连小我影都不见，仅闻一滩水声的堆栈便不说了，到了早晨，那才是煎熬。

这话说得极其锋利，刺得封无恨执剑的手不由一抖，骇得温御修赶快足部一划，掠开了剑锋，以免血溅当场。

还未待得温御修出言，却听白鞭男人替他接了口：“我说，你还是甭包涵了，指不准下一次又得被他莫名其妙的拿了命去，人家但是出了名的杀手，要性命同个切菜普通，轻易！”

温御修在风中混乱了，这摆了好久的姿式与外型，别人竟然不屑一顾，还将他的话当作耳边风。哗地一下，拍桌惊起，大怒地一撩袍袖，一脚踏上椅子，摩拳擦掌：“你娘的，小爷给你们好神采，你们视若无睹，那便莫怪小爷我来硬了的……”

“不，”封无恨点头道，“我庇护你出门。”

“你要参会？”封无恨迈前了几步，拦住了文余逝。

“……”

“你去问清，店小二说了甚么。不若，你没资格说我。”

“没甚，封兄晓得便好。”顺手拍着封无恨的胸口，温御修不加解释。

攥拳之声跟着封无恨脸上绷紧的线条而响起，他明显脸上已有愠意，但却逼迫着忍耐，迟缓开口：“文余逝，你虽为我的拯救仇人，但我望你能积些口德。固然，昔日的我乃是杀手，但现已改过改过，仅作浅显的江湖人。你的大恩大德我感念于心，凡是事总有个度，还望你自知。”

文余逝不由将眼皮子掀了一掀，走上前用掌背悄悄一拍封无恨的胸口，“那烦请你借过，我要出外去。”

未及几刻，便见文余逝神采惨白，行动盘跚地走了出来，身上带行囊，仿佛便是要走之兆。

他说话声极其寒微，但却毫无遗漏地落到了内功高强的温御修手里，心底肝火平生，攥了好久的拳头便要回身归去抡到那张令人讨厌的嘴上，却见身子一顿，容惜辞扯住了他：“不必了，他未说错，那确切是艳词。”

横眼一睇，容惜辞规复了笑容：“怎地，瞧你这骇怪的模样，莫不是曲解了甚么罢。”

这首曲是他所熟谙的，他听容惜辞哼过了几遍，但倒是第一次听到他唱出。这首歌旋律极其动听，但调子倒是哀痛哀怨，每一个音里，都有一种道不明的悲惨，跟着风飘入心底，在里头扎根抽芽，生出一树的苦楚。面前蓦地展开一副画卷，高楼之上，歌乐正酣，一名盛饰艳抹的女子倚栏眺望，目光潋滟，水色脉脉。楼下，一身布衣的男人不舍转头，双目对接，却仅能无法看上一眼，便得踏往火线。

“成了，”把手一挡，阻下了那听了不下百遍的谈吐，文余逝开口道，“我说过我并非你的拯救仇人！”